不亂才怪呢!
說不定有人已經開始收拾傢伙落兒準備腳底抹油了。
三郎忿忿,當官兒的怎麼可以這樣?難道不應該先安頓百姓?不應該忠君愛國,鐵骨錚錚嗎?
杜蘭月也沒空開導他,希望他能夠多看多思,這就是赤裸裸的現實。總有人負重前行,也有人事不關己,還有人落井下石……
“三郎,別想這麼多了。你得幫二嫂點兒忙。”
杜蘭月便附在他耳邊如此這般地說了一番,何三郎點頭便匆匆去了。
那姓鄭的巡檢官此刻正同同伴兒商議對策,他們將如何將城門上的守備力量給幹掉,同時還要保證有一批人去截殺姜懷遠兩人。最為讓他們忌憚的,正是丁一等人。還好這群人在姜懷遠走後不久便出了城,想必是跟他一起出去的。
這姜大人自從接任了虎渠縣令之後,便神神秘秘,經常到民間微服私訪,反倒是讓他們畏首畏尾起來。這年頭兒,誰在民間還沒點兒名頭,一些地頭蛇打著他們的名義行事,最後也能怪到自己頭上,再吃薑懷遠一頓掛落,鬧不好還要剋扣俸祿,真是讓人氣悶。
偏偏人家這位姜大人出自大家族,據說和當今聖上還是同門之誼,這便不是一般人能得罪的來的。
大夥兒也只有忍氣吞聲了!
雖說前期他們也曾針對過姜懷遠,但他神通廣大,手段高超,竟是將大部分的衙門屬吏都給收買了。像那師爺、典史之流,還對他忠心耿耿。
正當兩人在數落著姜懷遠的種種不好,突然聽到院子裡傳來一陣清亮的女聲,“敢問姜大人可在?”
兩人對視一眼,俱是驚訝。這處怎麼可能有人?還是個女子?姜大人的親眷可都是在京都呀。
他們兩人並不曉得,姜懷遠竟然在縣衙開了後門。
這後門本來是沒有的,在何二郎上任之前,姜懷遠才偷偷著人弄好,位置也十分廕庇,位於後衙花園的一角,前頭有鬱鬱蔥蔥的薔薇遮擋,想來也是不想讓人知道他同何二郎之間的秘密。
來不及多想,那姓鄭的巡檢開啟房門,一瞧竟然是她!
杜蘭月模樣兒甚好,當初他們夫妻剛來之時,也曾是見過的。
“何夫人?你怎麼能來到這裡?”
杜蘭月這才看清這兩人的模樣兒,那鄭副巡檢個頭兒挺高,黑黑壯壯的,橫眉深目,鼻樑高聳,此刻正炯炯地看著她,只是眼神十分陰鷙,一瞧就是個不好相與的。
至於另外一人,卻是個白白瘦瘦,頭戴方巾,看起來像是文官,想來應該是六房胥吏了。
杜蘭月笑了笑,福身道,“我家大人說是跟姜大人出門兒了,這會兒也該回來了,如今卻沒有回來,實在是令我心難安。這不就想著過來看看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兒?
沒成想,縣衙裡面如此亂糟糟的,竟然如群龍無首一般。一打聽,才知道城外叛軍很快就要來了,這可如何是好?
大人們如今還有心情在這裡飲茶?不應該著人回京都請求支援嗎?想來你們也知道京畿大營就在距離梧州不足百里處吧,只要我們能撐過一天,就能等來援軍。”
“這個…這個…何夫人,下官只是跟鄭巡檢恰好遇上,嗯,恰好遇上……”
那白瘦男人臉色一僵,眼睛瞥向旁邊的鄭巡檢。
他只是個小吏,一個沒品級的小吏,連官兒都算不上,害怕也是應當的。
姓鄭的巡檢見他如此沒出息,心下更生氣了。只是獨木不成舟,這人是批驗所的大使,雖說是個不入流的官職,但是掌管著一個縣的茶引跟鹽引,這都是賺錢的買賣,自然也能為主上所用。
否則,他怎麼會屈尊跟這麼個膽小如鼠的一起合謀?實在是人才缺乏呀!
“哦?在後衙縣令居所遇上?還恰好?你們二人說謊也不打底稿?下屬官員膽敢擅闖後衙重地,還是縣令大人的書房?你們倆的狼子野心可真是昭然若揭啊!”
杜蘭月突然換了一副嚴肅的面容,語氣凜冽地說道。
那鄭巡檢嘴角一扯,也不再虛與委蛇,悶聲道。
“何夫人這般說,想來是聽到什麼不該聽的了。如此我只能送你上路了。這叫什麼?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嘖嘖,這麼個美人就這麼沒了,還真是令人可惜。既然如此,你便在黃泉路上多等一會兒,想來過些時間,你夫君也該跟你團聚了。”
“鄭巡檢,這何夫人只是個女子…”。
瘦白的男人恐怕也是頭一回幹這種造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