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他們同何三郎相處的時間不算太長,但主家人都是好人,於婆子希望他們長命百歲。
出了門兒,便有梁齊在候著了。
他牽過來一匹棗紅色的馬,撫摸了幾下,眉宇間帶著不捨道,“這是我的馬,三少爺騎上它也能快些趕路。”
那匹馬通體都是棗紅色,毛色油光水滑,一看就是匹好馬。
何三郎謝過他,利落地翻身上馬,將棍棒跟包袱掛在兩側。馬背上的少年郎意氣風發地對著站在周邊的人拱手。
“各位大人請放心,三郎一定不辱使命。”說完,兩腿一夾,那馬便飛速離去。
杜蘭月瞧著他走遠,這才收回眼神兒。我不是不能從密道逃走,密道是通向前方的,密道里無法騎馬,反而會拖慢速度。
梁齊知道她想要問的是什麼,急忙說道。
“我已安排人去通知守備軍統領,讓他們對今日的飲食格外關注。沒想到真的發現了問題,飯菜被下了毒!且都是致死量的砒霜!”
梁齊聽到這個訊息,當時也是十分震驚的,命人將飯食跟水全部換掉。這時候也顧不得節約了,反正虎渠縣內糧食充足,支撐十天半個月不成問題,而且就算是糧食不充足,這也不能吃呀!去送飯的還是衙門裡的人,這叫他如何自處?若是守備軍要追究他的責任,也無可厚非。
梁巡檢也是個雷厲風行的人,迅速派人去查,果然是鄭通的人買通了送飯的夥計,給飯菜里加了料!
哪人知道這竟然是砒霜!嚇得一頭暈了過去!醒來後說還以為這只是令人昏迷的蒙汗藥!他是真不知這是砒霜!
只是不管知不知道,都躲不過懲罰了,謀害官差!還是守備城池的軍士!
這般重罪,該當誅九族了!
梁齊顧不得定他的罪,以最快的速度將鄭通府上的以及跟他有關的一干人等全部都控制起來,有時間的話他要挨個兒審問,勢必要讓他們吐出點兒東西來才成!否則真的不能彌補他的識人不清之責!
杜蘭月點頭道,“大人這兩日一定要盯緊了後勤,守備軍都是上過戰場的,雖然叛軍很多,但咱們是守城,只要努力堅守還是很有希望的。”
梁齊還是有些遲疑,只聽杜蘭月又說道。
“當然,只靠這一千守備是遠遠不夠的!我建議去發動全城百姓,只要是青壯年,無論男女,一律可以參戰!男人可以拿起武器幫忙禦敵,或者幫忙運送武器上城牆。女人可以幫忙熬金汁,幫忙照顧傷員,再不濟也可以幫忙做飯、燒水。今日若是能招到兩三千人,那我們守城的希望就會增加一分。”
杜蘭月暫時也想不到別的辦法,但是讓她獨自逃跑,自問也做不到。
叛軍如今正在休整,這是他們唯一的機會,今天夜裡估計就會攻城。否則若是朝堂來了援軍,他們就要遭受前後夾擊。
今天晚上必然會有一場惡戰!
梁齊也覺得甚為有理,其實他早已經這麼做了。
在一個時辰之前,他便讓差役們在大街小巷發散訊息,說是叛軍要將虎渠給拿下,已經被切斷後路,唯有拿起武器奮起反抗,才能有一絲存活的希望。號召家裡有青壯年的,都要積極參戰,為了家人而戰,為了虎渠而戰,更為了大盛而戰!
杜蘭月讚許地看了他一眼,“大人英明,姜縣令一定會以你為榮。”
兩人邊說邊行疾步前往城門,那裡有一千守備軍。
杜蘭月覺得是該去看看他們了,他們之中不少人還曾是崔氏門下故舊,當是有外祖父跟舅舅們的風骨才是。
還沒到城門,便看到群眾自發排成的兩條長龍。
一位差役見到梁齊,急忙小跑過來,臉上帶著莫名的心酸與欣慰。
“回稟大人,這些百姓們都是過來報名的,只是咱們的武器不夠,他們帶了家中的砍刀跟朴刀。好多婦人也自發過來,說是也能上戰場,只要是她們能幹的,都交給她們……”
那差役這般說著,眼角似乎有一片晶瑩滑過。
百姓見梁齊過來,知道這是個大官,有人表態道,“大人,我們夫妻今年剛成親,還沒有孩子,正是無牽無掛,為了咱們虎渠,我們夫妻二人願意儘自己的一份綿薄之力!”
“沒錯,我們都不是沒骨頭的!不能讓守備軍孤軍奮戰!我們都能上戰場!那叛軍有什麼了不起?還不是一個鼻子兩隻眼?”
“沒錯兒,只要他們敢爬上來,老子就要他們有去無回!”
“大人,收下我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