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想要不搭理她,好好晾她一晾,讓她知曉自己哪裡錯了?以後還能不能這麼不顧安危?可看到她捧著碗快速地吃著面,一向整齊的額髮都凌亂了許多,便知道她是累極了。
何二郎暗自嘆息一聲,也罷,自己的媳婦自己寵吧,等她睡醒一定要好好說道說道……
杜蘭月哪裡有功夫想那麼多?在聽說午未已經去報信,而何三郎應該也是安全的,之後,便沉沉睡過去了。
迷濛中,還算著三郎大概是到哪兒了?或許現在早已經找到劉昌華了吧?
何二郎給她揉了揉眉心,讓她安心入眠。三郎身手還不錯,叛軍看似人數眾多,實際上大部分都是烏合之眾。先前,被辰初摸到大帳中,竟然沒發現有人留守,此乃兵家大忌,三郎應當是已經悄無聲息地突圍出去了。
對於三郎去送信這事兒,何二郎只覺得阿弟終於長大了。他知曉娘子定然不會同意,但若是三郎堅持,虎渠縣內還真是沒有比他更合適的人選,三郎此番若是能搬來救兵,也算是大功一件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杜蘭月總算是睜開了眼,仍覺得眼皮酸重。天光大亮,也有恍惚之感,這才想起來之前發生的事情,二郎回來了,叛軍好像也不會再來了。
院外,隱約傳來丁婆子輕聲訓斥自家老頭子的聲音,還有小翠嘰嘰喳喳的聲音,生活彷彿又回到了一片祥和之中。
活著真好!
只是不知道三郎如何了?
後續的叛軍問題如何解決?
正想著呢,便聽到門響,何二郎推門進來,見她起來便粲然一笑。
“醒了?”
杜蘭月點點頭,見他似乎沒怎麼睡好,臉上的黑眼圈兒還是明顯的。
“二郎沒睡好?”
何二郎走到床邊坐下,隨手給她披上外衣,這會兒也不捨得訓斥她了,且等著孩子生出來再說吧。便道,“今日頭晌,姜大人派人過來尋我問了些事情。”
杜蘭月道,“是關於寶藏的事兒吧?難道那裡果然是藏寶之地?”
“嗯,寶藏的事兒已經完結了,那處確實是前朝皇帝的藏寶之處,也是他的墓穴所在,只是我們並沒有找到真正的棺槨。
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找到了寶藏,為夫的任務便結束了,剩下的掛職日子也會輕鬆許多。”
何二郎眉宇舒展,是真的從心底覺得輕鬆。
“多虧了月娘教給我拼音的拼法,這才能避免被玉嬌暗算!那女人是心思狠毒,現在想想她當初想要按錯暗語密碼,是打算給我們個下馬威。辰初跟午未兩人輕功卓著,玉嬌便料定了我們不會出事,側面也讓我們明白她的重要性,如此便能在我們跟前拿喬了。若不是不想讓陛下懷疑你,我根本就不會理她!”
帶上玉嬌公主實在是個累贅,但也只是為了轉移陛下的注意力。拼音的拼法,月娘早已經教給他了,只是這太過於讓人匪夷所思,還會讓陛下多疑。若是將這些奇怪的事情都安在玉嬌身上,作為前朝皇室後裔,她知道的多也不奇怪,陛下也不會懷疑到月娘身上。
至於當時的情形,相信辰初跟午未也是看不出什麼的,更不會多心去猜測。如同陛下這麼多心的人,還是不多見的。
玉嬌公主無論如何都不會想到,她本想借助何二郎開啟寶藏的秘密,卻還是反被對方擋了刀!說是被人賣了還替人數錢,就是她沒錯了!
杜蘭月笑笑,“這麼說來,咱們也算是成功了!”
“當然,妥妥的成功了!不過,在出來之後遇到了幾個不速之客,其中一人還是咱們的老對頭!”何二郎道。
老對頭?難道是……
說起來到了京都之後,二郎謹言慎行,除了翰林院幾乎不去別的地方,也沒有太多的人情往來。倒是杜蘭月自己惹了幾個對頭。
仔細算來,除了玉嬌,只有承恩伯夫人潘氏了,可這好些日子不見她找事兒了,何況她只是個婦人,最近偶爾與其相見,眼裡也沒有那麼多敵意了。
“是武之政!”杜蘭月驚訝出聲,“怎麼會是他?就這麼沉不住氣?”
說到這裡,杜蘭月也有些捉急,沒想到武之政這孫子還是這麼靠不住。賣出了從岩石中提取岩鹽的方法,可不是讓他這麼糟蹋的,這麼沉不住氣,也不知巖礦工坊建成了嗎?
何二郎安慰道,“你也別急,張大人知道此事。來虎渠之前,我已經同他說了此事,只是事關重大,總要斟酌一番才好。”
“二郎是怎麼說的?張大人又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