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蘭月笑了笑,說道,“姜大人放心好了,我待會兒不會貿然出手,也不會讓敵軍發現,若是能按捺不動等到戰爭結束,我是求之不得。”
知道她真的明白了,姜懷遠才鬆了口氣。
他心裡知曉,按照陛下的深謀遠慮,京都的防衛早已經換了頭領,也絕對不會像表面上那麼鬆散,即使虎渠守不住,京都是不那麼容易淪陷的!所以,他們只要保住命,在這場保衛戰中盡了全力,那前方等待他們的結果都不會差。至於戰場上能不能打敗敵人,那是武將的事情!他一個文官,沒能力干預。
當然,不讓杜蘭月犯險也是傅玄的想法,但此時,他需要崔家精神作為後盾,作為將士們的精神支柱。此時將杜蘭月拉進來雖然有些犯險,但也是沒辦法的辦法。
當然,他會全力保證杜蘭月的安全。
基於這種想法,小翠也被安置在她旁邊,能隨時幫忙。小翠的功夫不弱,又同杜蘭月是主僕關係,不用擔心她的忠誠度。
而且,對於杜蘭月的弩擊能力,傅玄還是有些好奇的。
上半夜,城中火光灼灼,城外亦是如此。
城外不遠處,三萬大軍安營紮寨。
傍晚時分,炊煙裊裊,讓人有種寧靜的恍惚感。但所有人都曉得,叛軍可不是來遊山玩水的,而是來跟他們決一死戰的。
期間,傅玄還過來交代了一聲,讓杜蘭月跟小翠休息一會,並且讓兵丁給她們抱了褥子將就躺一下,比不得家裡,但多少也能放鬆神經。
杜蘭月也是累了,竟也迷迷瞪瞪地睡了一會兒。
也不知是過了多久,便聽到小翠在牆外喊了一聲,“小姐,敵軍開始攻城了!”
杜蘭月一個激靈,瞬間清醒過來。
從弩機孔裡瞧了瞧,城樓上已經肅穆一片,將士們不斷地將石頭放入投石機,弓箭手跟長矛手都準備妥當,百姓中的青壯年已經將熬製好的熱氣騰騰的金汁堆放在城頭,隨時就能倒下去。
傅玄在城樓上傲然挺立,旁邊站著一排參將,還有姜懷遠也面帶肅容站在前頭。
傅玄喝道,“將士們,兒郎們!養兵千日用兵一時,檢驗你們平日訓練成果的時候到了!咱們虎渠守備軍誓死都要守衛好腳下的這片土地,本將今日在此盟誓,要與虎渠共存亡!”
“將軍神武!吾等願追隨將軍,誓與虎渠共存亡!”
許是受他們的鼓舞,姜懷遠及梁齊等各位屬官,俱都大聲呼喊,“誓與虎渠共存亡!”
百姓們見將士們跟列位大人竟然如此忠君愛國,心中更是一片激盪,他們也跟著高喊。
“各位大人,我等小民也願意同虎渠共存亡!”
“對!去他丫的叛軍流寇!竟然要打亂我們的好日子,那就是不共戴天的仇人!打死他們!”
“我們老百姓也不是好惹的,大人,我們願意上戰場!我們不怕死!若是用的著的儘管吩咐,我們就在此處等著!”有年輕的男人們高喊著。
傅玄看過去,這些民眾神情激憤,是剛才幫忙運送石頭跟武器的人。
姜懷遠十分感動,自覺他治下的民眾都是良善之輩,這乃是吏政的一大功勞。若是放在平時,他一定要激動一番,暗示師爺將這件事寫進年終考評的摺子裡。可如今,他卻覺得沒有這個必要了,當此危急關頭,能得大家如此擁護,他這個縣令乾的值了!就算是殉國當此,也無所遺憾了!
城外的叛軍可沒被這陣勢給嚇著,他們仗著人多勢眾,根本沒把這小小的城池放在眼裡。
但是這城池是真的高呀!好在攻城的雲梯已經準備好了,他們人多,相信只要不停地進攻,就一定能將虎渠守備軍給耗死,最終的勝利是屬於他們的。
攻城的將領有兩位,一位是潞州王手下的將軍,此人是潞州王寵妾的兄長,雖說有裙帶關係,但也是打過仗的,不是個新兵蛋子,也並非紙上談兵之輩。另一位,竟然是杜蘭月的老熟人-嚴江寒!
因為距離隔得太遠,即使有瞄準鏡,杜蘭月也沒認出自己的老熟人。他們二人都身穿甲冑,根本看不出具體面容。
嚴江寒本一直苦於沒有機會成為人上人,一個小小的地主顯然不能滿足他的野心,恰好適逢荊州王反叛,身邊缺少人才,他便打通了荊州王身邊的人脈,一步一步走進王的視野,從一個微不足道的商人,搖身一變成了荊州有名的謀士。
不得不說,嚴江寒也確實能為荊州王出些主意,解決一些問題,不是因為他多麼有謀略,而是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