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少爺被嬤嬤帶出去之後,我跟他們一起找到接應的人,便又折回去,想要把夫人跟少夫人的屍身給奪回來。只沒想到賊人早有準備,我剛進院子就中了埋伏。
還好我功夫不錯,又有隨身攜帶的藥粉,這才得以逃生,但也耗盡了氣力,好不容易回到山門,休息了兩日之後才覺得身上有些氣力,卻沒想到家主印信竟在我昏迷之時被同門盜走,且那狗賊們的談話也被我聽到了。我那好師父早已投靠了荊州王!”
“我心想,想拿回家主私印是不可能的了,我便趁著他不在,潛入了他房內,將他與荊州王以及外族之間的往來信件全都拿走了。有了這些證據,即使沒有家主私印,也能證明大公子跟老爺他們是被陷害了。後來,我也毫無懸念地遭到刺殺,機緣巧合之下才遇到牛家莊那批人,再後來我便改頭換面隱居在村裡,想著終有一日能為主子們昭雪。這些年,我一直在尋找當初的小少爺,終於皇天不負有心人,我費勁心思與他聯絡上之後,約定在京都見面。沒想到還沒見到他,卻先見到了小小姐。”
原來如此,杜蘭月也覺得緣分實在是太奇妙了。
當時有人說這印信是大舅舅身邊的長隨盜走的,原來此話也是真的,只是醜叔盜走印信的目的不是為了偽造證據,而是為了防止賊人用來為非作歹,只沒想到陰差陽錯還是讓他們得到了印信,偽造了書信,並且憑此定罪。
此刻,醜叔的眼眶已經紅了,頗有幾分酒不醉人人自醉之態,杜蘭月看著他,也有些心酸。從二八年華到已近不惑,也只能隱約可見當初的英姿勃發了,若不是出了變故,他的人生也會與眾不同,說不定也能做那沙場上點兵的將。
“阿叔莫要悲傷,如今崔家的案子已經平反了,陛下也重新冊封了表兄,你也能輕鬆些了。崔家人在天之靈都要感謝你,若不是你,崔家嫡支恐怕要覆滅了。我代崔氏一族敬你一杯。”
杜蘭月舉起酒杯,一飲而盡!雖醜叔是崔家家奴,但這樣有情有義的長隨,值得自己尊敬。
醜叔有些驚訝地抬頭,眼裡還帶了一絲慌張,急忙擺手道,“小姐莫要如此,這般真是折煞我了。若不是當初我因著山門有事,沒跟著大公子上戰場,大公子就不會慘死在沙場之上。他們中了自己人的埋伏,哪裡還有還手之力?為此,我日日夜夜活在愧疚跟遺憾之中。”
何二郎也有些感觸,勸道,“阿叔不必如此,即使當初你跟著上了戰場,也不過是多了一個冤魂罷了。如今你能忍辱負重這麼多年,崔家平反你功不可沒。我想崔家先祖的在天之靈也一定會感謝你的。”
杜蘭月也道,“是呀,有時候忍辱負重的活著,比痛快地死去更艱難,您當得起我這一拜。”
說著,杜蘭月便舉杯鞠了一躬。之後將酒杯裡的水一飲而盡。
“阿叔,以水代酒,敬你一杯。”
醜叔急忙舉杯,顫動的嘴唇顯露他內心的激動。
“謝小姐抬愛。”
“阿叔接下來有什麼打算?”說完這些,杜蘭月便想著醜叔今後的去向,是去杏花村隱姓埋名的生活,還是去江南找祁表哥,總之他肯定是不願意在京都的。
醜叔早就想過這個問題了,聽到她詢問便道,“我打算去南邊找少爺,如今大公子已去,少爺便是我的主子了。再說,我年紀漸長,不知還有多少年歲好活,在他身邊看顧著,也算是了了我的心願。我這一身武藝,雖說比當初差了不少,可自保是沒問題的,多少也能幫他點兒忙。據我所知,少爺如今在南邊對付倭寇,對於倭寇我還是比較瞭解的,當初我跟隨公子參加過好多次團殲倭寇的行動。”
自己大舅舅作為一個探花郎,竟然還如此有軍事天賦?簡直是被科舉耽誤了的將軍好不?
想著崔祁如今的處境,肯定是十分缺人手的,若是能多個得力助手,肯定求之不得。
醜叔是大舅舅的心腹,這幾十年來如一日地效忠崔家,忠心自是不必懷疑。
於是,杜蘭月道,“這樣也好,只是杏花村那邊,大傢伙還給你留了院子,希望你能回去住呢!公婆也經常提起你,還有牛家莊的諸位兄弟,都盼著你能回去頤養天年。”
醜叔笑了笑,臉上的表情十分舒展,眼睛裡似乎藏著星辰,爽朗道,“自然是要回去的,等少爺那邊安定下來,若是我這把老骨頭還能動,我便回杏花村。那裡風景極美,人們想處的也和諧,閒來無事栽花種草,也是人生一大樂趣。”
何二郎想了想說道,“阿叔若是南下,我那表兄一定非常歡迎,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