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老家意味著,要和陸景斕分別了。
雖然兩人之前也不是天天見面,但至少不會分離這麼久。
嶽樹清這次回老家,至少要呆到過年回來。
陸景斕第一次談戀愛,也是第一次嘗受相思之苦。
陸山河也看出點問題來。
他跟林奕澄說:“如果斕斕嫁給嶽樹清,豈不是意味著以後過年,她每年都要去大西北?”
林奕澄說:“你想的是不是太遠了?他們這才剛在一起呢,斕斕才十八歲多一點,結婚的事還早呢!”
“我這叫未雨綢繆。”陸山河說:“不行,這件事我接受不了!”
林奕澄說:“那我之前是不是跟你說過,人家現在的年輕人,哪怕結婚以後,過年過節,也是各回各家的。”
“這樣啊,那還行。”陸山河說:“可萬一斕斕想跟他去呢?”
“那就是你女兒的問題了,難道你還能攔著嗎?再說了,結婚之後一次都不去,也不像話吧?”
陸山河又鬱悶了。
林奕澄說:“那你兒子以後結婚了,兒媳婦不來家裡,你心裡怎麼想?”
陸山河說:“如果沒有斕斕,我可能不會想那麼多。但有了女兒,將心比心,人家父母肯定也是不捨得的。但總的來說,咱兒子女朋友就在本地啊,哪怕是去過年,晚上去吃團圓飯,吃了還能回來。再不濟,第二天早上就回來了。可斕斕呢?”
幾千公里呢,怎麼回?
坐飛機折騰?
陸山河想起來,都覺得心痛。
陸景斕放假了也不閒著,時常被導師叫到學校去,在實驗室裡忙活。
這天回來沒看見陸山河,她問林奕澄;“媽媽,我爸爸呢?”
“在書房。”林奕澄擺手:“斕斕,你過來。”
“怎麼了?”
她偎著林奕澄坐下了。
林奕澄心情頗為複雜地看著她。
當初那麼粉嫩奶萌的小姑娘,眨眼就長大了,現在都談戀愛了。
也難怪陸山河一時接受不了。
她問:“嶽樹清和他妹妹都回家了?”
“對啊,他好多年沒這麼休息過了,正好這段時間沒有比賽。而且年後,他們就要集中訓練,備戰奧運了。”
“那是挺辛苦的。”
“對啊。”陸景斕問:“媽你要跟我說什麼?”
“說你爸,他又e了。”
陸景斕吃驚:“又e了?為什麼?爸最近怎麼了?媽你是不是和他吵架了?”
“我和他吵什麼架,我看他就是閒的。”林奕澄說:“現在就開始擔心,以後你結了婚,要去誰家過年的問題了。”
陸景斕又好笑又好氣:“爸爸想這些有的沒的幹什麼?我記得前年,我和哥哥去了國外過年,你因為不舒服沒去,他在家陪你,我們也沒在一起過年啊。”
“對他來說,那不一樣。”林奕澄說:“你們那是出去玩,以後呢,你就要去別人家過年了,他接受不了。”
陸景斕怎麼都沒有想到,自己爸爸到了這個歲數,反而成了易碎的玻璃。
好像碰一下就碎了。
陸景斕說:“我去找爸爸。”
林奕澄拉住她:“也沒什麼好說的,這件事呢,得他自己想明白。難道以後你就不結婚了,不去婆家了?”
陸景斕說:“我真沒想那麼多。”
“你別刺激他就好了。”
“知道了。”
陸景斕去敲書房的門。
陸山河在看一份計劃書,聽見動靜,沒抬頭,只說:“進來。”
“爸爸!”
陸景斕走過來,兩手撐在桌子上,彎腰去看:“什麼啊?”
“公司的事。”陸山河把檔案放在桌上:“回來了?累不累?”
“不累。”
陸景斕自己坐沙發上了:“爸爸,媽媽說你現在就擔心,我以後去誰家過年的事情了?”
“你媽跟你說了?”陸山河笑笑:“我沒事,就是瞎尋思。你還小呢,結婚的事早著呢。”
“對啊,”陸景斕說:“而且爸爸,你也放心,我是你們的女兒,永遠也不會離開你們的。大不了以後,我和嶽樹清各自回家過年好了。”
陸山河聽了林奕澄的安慰,現在陸景斕又這麼說,心裡好受多了。
他自己也覺得有些矯情,但他又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