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此時此刻。 看著面前一臉好奇寶寶的于敏,徐雲的神色卻不由微微一愣。 過了片刻。 他的小心臟彷彿被人重重的揪了一下,一股熱流瞬間從他的脖子直衝耳後,呼吸都隨之出現了片刻的停滯。 媽耶?! 我TMD聽到了啥? 早先提及過。 原子彈這玩意兒稍微鍵盤俠一點的說,只要有充足的核材料,其實是可以透過大量試驗反覆試錯造出原子彈的。 雖然這種試錯成本會很高,但邏輯本身是沒毛病的——也就是它可以靠資源硬生生堆出來 可氫彈卻不一樣。 氫彈在構型確定之前的任何試驗都是徒勞,而構型的理論突破非常依賴極個別天才科學家的靈感閃現。 最典型的代表就是海對面的泰勒和烏拉姆兩位大佬,也是公認的海對面氫彈之父。 上世紀50年代。 就在所有核物理學家為氫彈的構型一籌莫展的時候,泰勒和烏拉姆共同發表了一篇論文,他們認為核爆產生的X射線,可能是引爆氫彈的關鍵。 因為要滿足聚變的條件,除了核爆產生的極高溫之外,還需要有高密度的聚變材料才行。 因為正常來說,核爆衝擊波會將附近所有物質炸得粉碎,根本無法形成聚變所需環境。 泰-烏認為。 如果核爆後X射線能夠先於衝擊波釋放.....雖然這個時間差小到以納秒計算,但這幾納秒已經足夠在氫彈材料被炸散之前,透過巧妙設計的構型將X射線的能量引發聚變。 這便是赫赫有名的T-U構型原理,同時這也是這是這兩位氫彈之父公開發表的最後一篇論文。 此後他們就再也沒有任何關於氫彈的理論或資料發表,氫彈構型被海對面列為絕密中的絕密,哪怕在2023年都依舊如此。 但另一方面。 具體的氫彈構型雖然是高度機密,可氫彈的相關理論原理還是有跡可循的。 例如氫彈的基底反應離不開三個熱核反應型別,也就是氘氘聚變、氘氚聚變和氚氚聚變。 這就像你做開水白菜,肯定需要雞肉白菜鍋爐這些材料或者裝置,屬於最最基礎的問題,保密也保密不了。 可問題是光知道這三個型別壓根沒多少意義,只有確定到某個具體答案才有價值。 因為無論是氘還是氚它們都是極其珍貴的材料,在眼下這個時期製備起來實在是太困難了。 氘需要從海水中提取非常昂貴,而氚的製備只能依靠核反應堆,技術難度高出品率又低,某種意義上價值遠超等量的黃金。 海對面用的方法是修建海水提純氘的工廠,再用提取出的氘在反應堆中人工嬗變造出氚,然後做氚靶和氚束加速器進行打靶實驗,來測量輕核反應的反應截面。 這是最自然不過的步驟了,但對於如今一窮二白的兔子和幾乎為零的工業基礎來說.....眼下國內連最基本的電力供應都沒法保證,談何做成這種體系? 雖然國內去年就修建了一臺核反應堆,但它的實質任務其實是充做原子彈的後手——如果鈾彈搞不出來,那麼這個反應堆就會提供鈽來研發鈽彈。 所以在原本歷史中,這臺核反應堆直到七年後才會正式執行。 至於臨時轉職用來搞氚嘛....也許八年十年可以搞定,但那時候黃花菜都涼了。 因此兔子們註定不可能沿著海對面的這套體系去復刻,它們唯一的路就是先確定氘和氚哪個更加重要,然後選定一個方向無腦莽。 這就像你買顯示卡,4070ti、4080、4090都還不錯,最好的辦法就是全部買來一張張試。 可問題是你現在沒那麼多預算,那麼就只能先看各種測評,確定哪張卡價效比最高再入手了。 原本按照徐雲此前和那位首都作家的約定,他會在時機合適的時候把這事兒告訴大於。 結果沒想到他這頭還沒開口呢,大於那頭居然就已經意識到了這一點? 隨後徐雲深吸一口氣,假意費解的看向了大於,對他問道: “大於,你也看到我現在才剛醒沒多久,所以你剛剛說的這些我沒能太跟得上...你能詳細解釋解釋情況嗎?” 大於聞言點了點頭,主動走到窗戶邊拉開了窗簾(楊開渠已經日常去注射紫杉醇了),接著又回到了徐雲身邊。 只見他順手拖了張小板凳坐下,同時對徐雲解釋道: “徐雲同志,你應該知道,所謂核反應截面,乃是核反應中的一個非常重要的概念——甚至可以排到前幾的那種。” 徐雲輕輕嗯了一聲。 核反應截面,這其實是一個非常有趣的詞兒。 它描述的其實並不是某個單位面積,而是表示一對粒子發生碰撞的機率。 可它不但名字叫截面,基礎單位也是面積的平方米、平方厘米等等.... 其實這也不奇怪。 大家可以先回憶一下宏觀世界的截面概念: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