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這次實驗中唯一一個在裝置“第一現場”....也就是玻璃另一側的實驗人員。 王淦昌此番的任務無疑稱得上危險而又艱鉅。 所謂危險,指的自然就是壓制閘門的事兒。 要知道,串列式靜電加速器的閘門可不是後世大家傳統概念裡的閘門,不存在什麼【就算外部壓榨脫扣器也會跳動】的情況——它所負載的是梯度電源。 梯度差值的存在會讓整個加速器在加速過程中出現函式式的電流軌跡,和波浪似的一起一伏。 其中波峰期間的梯度衝量會讓閘門在瞬時出現回彈,因此實驗過程中必須要有人壓著才行。 這屬於時代技術的侷限性,別說兔子們了,哪怕是劍橋大學和CERN那邊也都必須得這樣操作。 哪怕你用後世的目光把它批判的再不合理,這依舊是歷史上發生過的既定事實。 即便是眼下這個時期再過二十三年,等到兔子們搞出了30MeV的扇形聚焦迴旋加速器,開機時也依舊要用人力壓制閘門。 幸運的是這些裝置還算皮實,國內倒是沒發生過什麼事故,頂多就是因為防護不規範出現過燙傷事件——這種量級的電流雖然有絕緣裝置限制不會漏電,但線圈的溫度還是很高的,靠近一點就會融化。 而除了這個危險任務外。 剩下的艱鉅便是...... 王淦昌必須在完成對撞的第一時間,就把對撞的靶材給立刻取下,進行下一步的分析。 兩分鐘後。 在眾人的注視下,王淦昌隔著玻璃,將這塊靶材放到了一處口槽上。 這有點類似後世大家入住酒店時插取電卡的動作,不過此時的這張“房卡”要比真正的房卡大上很多。 與此同時。 操作室內,趙忠堯等人也來到了左邊的那處操作檯,開始忙碌了起來: “小周,你去盯感測器!” “小王,開啟徑跡探測系統!” “簡偉,你去負責電源!” “還有計算組的同志可以開始資料擬合了——需要用電腦的話第一時間彙報!” “不用不用,趙主任,景潤同志和大於同志他們都在呢,要電腦幹啥?” 趁著趙忠堯等人開機的間隙,程開甲也向老郭李覺等解釋起了一些常識: “郭工,廠長,現在老師他們在進行的是粒子軌跡分析,王京同志安置靶材的插口就是電磁簇射檢測裝置。” “另外對撞機內部還有兩臺矽探測器,它們會將資料匯入到一臺多電晶體顯像器上,透過分析很快就可以得出大量的資料了。” “我們這臺加速器對撞發生的時間間隔是25ns,也就是40MHz,不出意外大概可以產出大幾千張圖紙。” 聽聞此言。 一旁的徐雲也點了點頭。 眾所周知。 從步驟上劃分,粒子對撞機大概可以分成三個部分: 生產粒子、加速粒子、分析粒子。 其中生產粒子的方法很多,主要分成電子源和離子源。 電子源就是加熱、光電效應、場致發射或者次級發射——當初徐雲在1850副本中使用的就是場致發射原理。 至於離子源就比較多了,啥負離子源、正電子源、反質子源、中子源等零零散散好多種。 加速粒子則主要靠的是磁場和電磁,難點一是加速長度...也就是管道強度,二是聚焦。 在三個模組中,最具備技術力的其實是第三個,也就是分析粒子。 在徐雲穿越來的2023年,分析粒子的技術已經很成熟了。 比如說CMS有兩級降頻,快速判斷事件的價值,過濾無聊的對撞事件,篩選有價值的對撞事件。 這種降頻技術也叫Trigger,兩級Trigger分別可以把頻率降為100kHz和1kHz。 另外還有多絲正比室、漂移室等等,華夏的燕京正負電子對撞機上的譜儀實驗就使用了漂移室。 不過在眼下這個時期,技術就比較原始了。 例如眾人面前的這架串列式加速器。 它使用了矽半導體作為探測感測器,因為這種材料能夠在粒子對撞中大量的輻射中倖存下來,並且能提供高精度的位置測量。 而這種感測器的基本結構就是半導體器件中常見的p-n結,這個結構被發現於1940年3月6日。 這輩子導過的同學應該都知道。 當對p-n結施加外部電壓後,p-n結內部會產生一個耗盡層,耗盡層內有電場。 當一個高能帶電粒子穿過耗盡層的時候,會將p-n結的晶格原子電離,產生能自由移動的正負電荷。 這些正負電荷在電場的作用下就移動到了p-n結的邊緣,因此可以被收集起來產生訊號。 矽探測器通常用來探測粒子走過的“路徑”,如果同時有外加磁場,矽探測器就能探測到粒子在磁場中的偏轉角度,進而計算得到粒子動量。 不過這還只是分析粒子的模組之一罷了。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