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新的回答沒有出乎沈一刀的意料,如果王萬武不是聯營鏢局的人殺得,那麼聯營鏢局的人知道的就不會比別人多。 沈一刀盯著姜新,他的目光並不銳利,相反十分平和,可迎著這平和的目光,姜新卻不由自主的低下頭,他感受到這股目光的博大,平和,浩浩蕩蕩,就像是看不到邊際的汪洋,讓他為之心服。 “我相信你。” 姜新鬆了口氣,他知道江湖上都在傳是聯營鏢局的人殺了王萬武。 不管如何,身為護國公沈一刀的人,是無論如何都不該謀殺別人的。 “關於聯營鏢局丟失的紅貨,你知道多少?” 沈一刀又問到一個新問題。 說起這個問題,姜新知道的比起外人多了很多。 “丟失的紅貨很奇怪。” “因為紅貨本身就是見不得光的,所以紅貨的每一次運送都是要隱藏在當作幌子的鏢物中,而且運送的路線,藏匿的位置都只有領頭的少數鏢師知道。” “過往我們哪怕遇到劫鏢,通常丟的也不會是紅貨。” “偏偏這幾次,太奇怪了!” 姜新說到這裡的時候,臉上浮現出一股見鬼了的表情。 “劫鏢的人非但對我們的路線一清二楚,就連我們藏匿紅貨的位置他們都一清二楚,簡直就像我們商量的時候他們就在旁邊聽著一樣!” 姜新顯然很難相信,可結果就是如此。 沈一刀道:“所以這一次鄧定侯親自押送?” 姜新點點頭:“這一次紅貨的路線與藏匿的位置只有我們幾個總鏢頭知道,其餘人誰也不知道,我們想要看看劫鏢的人這一次是不是還能對一切都一清二楚!” 沈一刀起身:“我去看看。” 姜新愣了一下。 沈一刀又道:“從今天開始,不要再運送紅貨,至少你不要這樣做。” 迎著沈一刀的目光,姜新愕然,旋即堅定的點了點頭,他這條命是沈一刀救回來的,不管沈一刀說什麼,他都會記在心裡,認真去做。 姜新將鄧定侯走的路線和紅貨藏匿的位置與他說了一遍。 沈一刀離開威群鏢局,騎乘他購買的那一匹老酒一路追蹤而去。 黃昏,太陽變得昏黃昏黃的,光芒也不再熾烈,溫和的讓人想要多曬一會兒。 神拳小諸葛鄧定侯騎乘在自己的寶馬上,他迎著黃昏的日光,眯了眯眼,浮現出舒坦的神色。 從聯營鏢局成立以來,他就很少運鏢了。 然而最近接二連三的丟鏢事件,使他不得不出馬。 這一次他敢保證那該死的強盜絕不會知道他的路線,知道他的紅貨所在位置。 他回首看著運送鏢銀的隊伍,為了掩蓋這次的紅貨,他特意準備了相當齊全的鏢銀,任何搶劫的看到這些鏢銀,都不會覺得這些鏢銀只不過是幌子。 鄧定侯相信這一次他們不會失敗。 就著黃昏的日頭,丁喜張開雙臂,深深的吸了口氣,他喜歡現在的日子。 車轔轔,馬嘶鳴,開花五犬旗迎風招展。 小馬已經看到了那杆最近半年威震綠林道的旗幟。 “他麼的!” “三陽開泰,五犬開花,真他麼的活見鬼,這些龜孫子為什麼不叫五狗放屁!” 丁喜笑了起來,他總是在笑,他習慣了小馬說話,若是有一天小馬的話語中不帶他麼的三個字,那麼小馬一定是遭遇了他人生當中最大的挫折。 現在的小馬還很有活力,還會很憤怒。 “這些龜孫子,不做人,偏偏喜歡做狗,真是可笑!” “我是想不明白,不管怎麼樣,我都絕不會做狗!” 丁喜目光閃動,微笑著解釋:“因為狗是人們的好朋友,會替人看門,替人帶路。” 小馬皺起眉頭,瞪大眼睛,又口吐芬芳:“他麼的那他們為什麼不叫花狗、黑狗、黃狗,偏偏把自己比作白狗?” 丁喜呵呵冷笑:“因為白色象徵純潔與高貴!” 小馬愣住了,旋即重重的往地上吐了口口水,似是感覺到極為噁心。 “狗就是狗,白狗也罷,黑狗也罷,狗仗人勢,狗眼看人低,狗改不了吃屎!” “他麼的好像把自己比作白狗就不是狗了一樣。” 小馬罵的火起,簡直要將代表著開花五犬旗的五大鏢局罵的狗血淋頭,他簡直太恨他們了! 這並不奇怪,因為小馬和丁喜都是強盜。 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 哪怕強如沈一刀也不改變不了這個規律。 何況是聯營鏢局。 聯營鏢局成立後,黑道上的日子都不好過,自然人人痛恨。 但罵是不解氣的,何況是揹著人罵,這簡直就是慫貨才會做的事情。 憤怒的小馬不是一個慫貨,所以他打算當著面罵,不單單是要罵,而且還要壞了他們聯營鏢局的名頭! 這事,他們已經做了不止一次。 不錯,丁喜與小馬就是這幾次劫了聯營鏢局紅貨的人。 鄧定侯想錯了,這一次丁喜與小馬還是掌握清楚他的運鏢路線,就像是他們商量的時候,丁喜就在他們身邊一樣。 “來了!” 丁喜忽然說道,小馬噌的站了起來,搭手遙望,他已看到鏢師隊伍。 浩浩蕩蕩,如同一條黑龍緩緩而來。 “準備動手!” 丁喜、小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