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外甥口中的小崽子,就是俞敏那個白眼狼生的小孽種。 提及那個小孽種,和她媽媽那段記憶的匣門突然被開啟,那些不願回憶的過往紛至沓來。 俞敏九歲那年遭到了綁架。 綁匪把電話打到他那裡,只能他一個人去,否則撕票。 如今的俞三白四肢都挺簡單的,更何況是當時毛頭小子的俞三白。 一聽小妹被綁架,他心神大亂,想都不想就一個人去了土匪窩。 去了之後俞三白才知道,那個綁匪是曾經被他教訓過的一個小流氓。 小流氓記恨上了俞三白,聽說他把小妹看的比眼珠子還重要,找準機會要搞他一把。 沒想到,他還真的上鉤了。 俞三白來了之後,小流氓就拿出一把刀遞給俞敏,然後滿懷惡意地對她說,只要她敢用這把刀殺了自己的三哥,就放她走。 彼時的俞三白聽到這話,心裡想的全是該怎麼帶著小妹全身而退。 實在不行的話,就讓小妹捅他一刀算了。 只要小妹不受傷害,讓他幹什麼都行。 俞三白是這麼想的,但他從來沒有想過,小妹竟然在一句話都沒有跟他溝通的情況下,真的拿刀捅在了他的心口上。 毫無預兆、猝不及防的一刀。 俞三白永遠都不會忘記俞敏當時說的話。 “三哥,你那麼疼我,肯定不會看著我死的對不對?我也不想這樣對你,但我真的害怕啊!” 那一刻,俞三白全身血液似乎凝固了,滿心冰涼。 自己想讓小妹這樣做,跟小妹主動這樣做是兩回事。 他平日粗獷豪放,要說對大妹的上心有十分的話,對小妹的上心就有十二分。 因為她是家裡最小的妹妹,他也樂得寵愛她,誰能想到,這麼多年的寵愛,得到的竟是小妹冷血無情的一刀。 綁匪看到這一幕,十分解氣。 他對著俞一白狠狠地嘲諷了一通才離開。 可俞敏不知道的是,就算她按照綁匪說的做了,也不可能安然無恙離開。 她三哥身上中了一刀昏迷不醒,荒郊野嶺的,她一個小孩子又該怎麼出去? 天色一暗,遠處隱隱有綠光在閃爍。 等俞三白清醒過來的時候,就看到前方有一頭狼朝他們這個方向走來。 然後他聽見了這樣一番話。 他的小妹,在祈求上蒼,讓狼把他吃掉。 她的語氣和表情是那麼的虔誠,彷彿在許一個再美好不過的願望。 俞三白三觀炸裂,不寒而慄。 這還是他認識的小妹嗎。 又或者說,他從來就沒有了解過小妹內心的真實想法。 他掏心窩地對她好,完全是出於本能的,從未想過要對方回報,但她怎能自私冷血到這種地步? 更重要的是,當時的俞敏也才不過九歲。 後來俞家兄弟用四個字為俞敏這個人下了定義——天生惡種。 她就是個生來就沒有心的怪物。 這樣的妹妹,不要也罷。 …… “三白,你在想什麼?怎麼突然不動了?”齊醫生見俞三白看了一眼手機就變成了雕塑,不由得有些好奇:“手機裡有什麼?” 齊醫生的話讓俞三白的思緒從回憶中拉了回來。 心口,那塊被俞敏捅過的地方,似乎又開始隱隱作痛。 本就不愛笑的他,冷硬著張臉的時候,看上去更為可怕。 他沉沉地說:“手機裡有個小怪物,老子去會會她。” 小怪物? 齊醫生看著俞三白離開的背影,有點摸不著頭腦。 * 清晨,魚魚洗漱過後,穿著她的小兔子拖鞋下樓吃早餐。 油條放的位置離她有點遠,她對傅稟說:“哥哥,那個油條我夠不著。” 傅稟夾了根油條,無比自然地放入小糰子的碟子裡,“吃吧。” 魚魚捏著軟乎乎香噴噴的小油條,吭哧吭哧地吃。 小糰子長得可可愛愛,胃口又大,傅稟每次跟她一起吃飯的時候,都能多幹一大碗飯。 傅稟唇角微彎。 小崽子,如果也是他媽生的就好了。 他一定會比現在,對她好一千一萬倍。 以後不管走到哪,他都會把她掛在腿上,驕傲自豪地說,這是我妹妹,長得可愛吧漂亮吧,你們就羨慕吧! 很可惜。 這樣的畫面,也就只能在夢裡才能實現了。 傅稟眼裡閃過遺憾,開口道:“小崽子,今天我們三舅要來,之後的半個月,他會照顧你。” 剛拿起一塊奶油小餅乾的魚魚,聽到這話手一抖,小熊餅乾啪嘰一下掉回了盤子裡。 “三舅舅?” 傅稟點點頭。 魚魚眨了眨眼睛,小腦袋轉動了半天,總算從記憶裡把三舅舅找了出來。 “好哇好哇,聽媽媽說三舅舅可是大兵王,魚魚想讓三舅舅教魚魚學習用槍,魚魚也要一槍biubiubiu死壞蛋!” 墨鏡一帶,雙手持槍,對著壞蛋就是一通子彈,想到那個畫面,魚魚的眼睛更亮了。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