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一種?”
“我?我哪一種都不是,我只是個被選中的幸運兒,一個敏感又懦弱的膽小鬼。”
極光君眼眸中浮現出一抹苦澀,“我明知道現在外面已經亂成一團,卻只敢躲在這裡喝咖啡……我甚至連直面絕望的勇氣都沒有。”
陳伶愣住了。
冰霜覆蓋著玻璃,彷彿將屋內與屋外徹底隔絕,極光君安靜的坐在咖啡桌對面,像是坐在實驗室裡對著器械發呆的,內向又閉的年輕學者。
“你……”陳伶張開嘴想說些什麼。
“但,人總是要成長的不是嗎?”極光君再度開口,他看著陳伶,臉上浮現出一抹笑容,“三百多年了……我也該有所長進了。”
極光君緩緩起身,認真將手中被凍結成塊的咖啡杯放回櫃檯上,
當杯底與櫃檯觸碰的瞬間,咖啡館的大門突然自動開啟,一股寒風捲入屋內,將那襲白大褂與雪白的長髮吹拂而起。
“你該走了。”極光君背對著陳伶,“有人在等你。”
陳伶怔住了,他起身走到咖啡館外,剛一出門,便看到遠處的世紀塔樓頂端,一隻紅色的風箏好似燃燒的紙鳶,在凌冽狂風中拼命的試圖飛翔,似乎下一刻就要斷開繩線,埋葬於天空。
【你知道世紀塔樓嗎?就是城裡那個最高的建築,要是我們誰要找對方,就去塔樓的樓頂放起一隻紅色的風箏,怎麼樣?】
簡長生的話語迴盪在陳伶耳邊,那是他在火葬場與簡長生相遇後,為了聯手對付群星商會預留的手段。
極光君從他身後走出,同樣看著那隻風箏,
“這應該是極光城最後一隻風箏了……是你的朋友放的?”
“朋友?”陳伶表情有些微妙,“不……只是同伴……也不是,就是碰巧認識,然後坑了他幾次……算是欠他幾個人情。”
“欠了人情,可是要還的。”
“你就這麼放心的讓我走了?不是說要監視‘滅世’災厄嗎?”
“騙你的,只要你在這座城裡,我都能監視的到你……我就是想找人說說話。”極光君轉頭對他笑了笑,“去做你該做的事……我也該去做我的事了。”
陳伶正欲轉頭問他要去做什麼,極光君便轉過身,對他擺了擺手。
“下次見……陳伶。”
頌——!
細密的電弧在他身旁閃過,他的身形瞬間消失在原地。
陳伶看著他離去的方向,眼眸微微收縮……不知過了多久,他才迷茫的呢喃著那兩個字:
“陳……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