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時候,李秀春都被嚇傻了,聽完後面的話,她才勉強回過神來,乾笑道:
“對……你說的對。”
“爸,你也放下吧,別太緊張……我們要是逃了,阿宴怎麼辦?”
陳壇嚥了口唾沫,雙眸死死盯著陳伶,想從後者的臉上找出哪怕一絲的異樣與殺意……但他失敗了。
陳伶的一舉一動,都不像是個“災厄”,與他腦海中的陳伶沒有任何區別。
但陳壇心中很清楚……他不是陳伶。
陳伶已經死了。
“你們先坐會吧,我去廚房給你們倒杯水喝。”陳伶見兩人臉色依然蒼白,將桌旁的座椅拉開,然後轉身走入廚房。
李秀春和陳壇對視一眼,最終還是老老實實的坐下……
陳伶一邊在廚房倒水,一邊想著如何緩解氣氛,隨口說道:
“對了媽,今早你給我留的那個烤腸很香啊,怎麼做的?”
“烤……烤腸?”
李秀春有些茫然。
昨晚她就跟陳壇兩人去了亂葬崗,哪裡留了什麼烤腸?
“就是菜板上那根啊。”陳伶回答。
李秀春眼中的茫然越發濃郁,她努力的回想著,最後像是想到了什麼,臉色慘白如紙!
“你什麼時候給他留烤腸了?”陳壇壓低了聲音問。
“我……我沒有留。”李秀春同樣壓低聲音,哆哆嗦嗦的回答,“那塊菜板上……本來放的是一塊削骨刀……
但剛剛我收東西的時候發現……刀沒了。”
陳壇的臉色同樣驟變!
與此同時,背對著兩人站在廚房的陳伶,緩緩繼續說道:
“那根烤腸的味道很香,但是好像有點硬了……媽,明天記得給我烤軟一點。”
客廳死一般的沉寂。
陳伶倒好水,遞到兩人面前,卻發現他們的臉好像更白了……
“你們沒事吧?身體不舒服嗎?”陳伶不解的坐在他們對面。
“……沒事。”
陳壇深吸一口氣,用腳將地上的麻袋悄然拉到腳下,聲音鎮定些許:
“阿伶。”
“嗯?”
“昨天發生的事情……你還記得嗎?”
“昨天?”陳伶又努力回想了一會,搖了搖頭,“記不清了……怎麼了?”
“……沒事。”陳壇輕輕抿了口水,像是下定了決心,直視陳伶的眼睛,
“你覺得……我們對你怎麼樣?”
“很好啊。”陳伶理所當然的開口,“當年要不是你們收留我,估計我早就凍死在路邊了……我的親生父母不要我,是你們把我養育成人,還起早貪黑的工作供我上學,我的一切都是你們給的。”
我的一切都是你們給的。
聽到這句話,陳壇的眼眸中閃過一抹釋然……
“那如果有一天,阿宴病了……只有你的心能救他……你願意救嗎?”
陳伶愣住了。
這一剎那,他覺得這句話有些熟悉。
支離破碎的記憶從原主的腦海中湧現,陳伶的頭又疼起來……他忽然想起,昨晚的原主似乎也聽過類似的話語。
“我……我……”陳伶抱著腦袋,神情浮現出痛苦。
“阿宴是我們的親生骨肉,為了懷上他,你媽吃藥把身體都吃垮了……我們努力了十年,才終於有了這麼唯一的孩子……”
“一個真正屬於我們的孩子!”
“現在他病了,我們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去死……二區的那個神巫說了,只要我們再拿到一顆不超過20歲的年輕心臟,可以取代阿宴那顆即將衰竭的心臟。”
“阿宴叫了你那麼多年的哥哥,你在我們家當了那麼多年的親兒子,爸媽從來沒求過你什麼,但只有這一次……我們求你救救阿宴。”
“告訴我……你是願意的,對嗎?”
陳壇的身體微微顫抖,他看向陳伶的眼眸中,滿是懇求與期待。
他就像是一個做錯事的孩子,在等待一個遲來的原諒。
這一刻,被埋葬在昨晚暴雨中的殘缺記憶,終於被陳伶逐漸想起,他一邊強忍著頭疼的痛苦,一邊深吸一口氣,沙啞開口:
“原來……是你們殺了他……”
“他?”
“……阿宴知道嗎?”
“他不知道,他如果知道自己即將接受的心臟是你的……寧死也不會答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