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幫著熬藥,胡音自是樂得輕鬆,雖有徒弟使喚,可能不做的事儘量不做。 熬藥什麼的,他真是熬得夠夠的,尤其是雪季關著門熬藥味道濃郁,聞得多了差點要吐了。 嘖,他明明是備受尊崇的大巫,日子卻過得沒滋沒味。 胡音想不通,但他沒氣餒,暗自決定以後要教會部落裡所有人熬藥,那樣就用不著在家裡熬了,費時費力不說,還把自己燻得不行。 彷彿開啟什麼開關似的,送走這批主動說回去熬藥的獸人後,需要看病的人陸陸續續到來,不吵不鬧騰,特別聽從指揮,效率大大提高了。 最讓人高興的是,願意帶藥回家熬的人很多,幾乎不用胡音多費口舌。 “師父餓壞了吧?趁著沒病人了趕緊吃點燉肉,”朱圓圓瞅準空隙直接端來鍋。 這個時候要講究效率,直接在鍋裡吃比較快。 胡音擰眉,“端著鍋吃像什麼樣?” 他的形象已經毀了大半,剩下的還是好好收著,不然沒臉見人了都。 “行,”朱圓圓乖巧道,“我去給你拿個大碗來。” “不用了,”胡音擺擺手,“我去灶房吃,你在這守著,有人來看病先頂著。” 朱圓圓,“……”忽然有種不妙的預感。 很快她就知道為什麼了。 自覺丟大臉的胡音搶了熬藥的工作窩在廚房不動彈,讓徒弟守在堂屋給人看病,還要求,“最好讓他們把藥帶回家去熬,不要讓我動手。” 給一大波人看病已經很累了,能少點活最好。 朱圓圓木著臉委婉說,“師父,我們這樣不太好吧?” “怎麼不好了,我是大巫,不是熬藥的,”胡音氣咻咻的表示,“我一個人熬那麼多的藥,整個人都帶著藥味,連睡覺都睡不好,他們回去只熬一碗藥花不了多少時間。” “可部落裡沒幾家有藥罐,”朱圓圓提醒。 “拿鍋熬,”胡音指指一排小灶臺上的大藥罐,“你新做的這些跟小陶鍋沒多大區別,就是多了個倒藥的壺嘴。” 朱圓圓聞言覺得很有道理,遂點頭答應,“成,我會跟他們說,不過,要是他們不願意咋辦?” 她打小就習慣看師父熬藥了,只是以前分類粗糙,感冒發燒拉肚子用一種藥,便秘上火牙疼用一種藥,再就是止血止疼的膏藥了。 一熬一大鍋,熬好用個木頭蓋子蓋著,要用直接拿勺子舀,都不帶加熱的。 膏藥直接敷患處很合理,也耐放,但喝冷的中藥汁,那苦味簡直能讓人懷疑人生,最重要的是密封條件太差,藥性流失得很快,存放時間越久藥效越差。 又不像修仙界,能用陣法符纂啥的保鮮,純純是浪費。 進山採藥不容易,浪費可恥,朱圓圓看不過去,想盡辦法讓師父知曉了剛熬出來和存放幾天的藥汁有何區別,這才改用小鍋熬藥,熬好就讓病人喝。 胡音體會到草藥現熬現喝的好處,卻苦惱於增加了熬藥的時間,得虧有個徒弟幫忙。 遷徙之前還好,部落就那麼幾百上千號人,再忙也能應付,如今部落的人越來越多,每次雪停都忙得團團轉,日子都沒法過了。 不行,必須將熬藥問題解決掉。 “要麼他們帶回去熬,要麼找首領,讓他給我個專門熬藥的人,”胡音早有了主意。 “師父,”朱圓圓小聲唸叨,“你不是說讓我負責熬藥,咋又想找別人,難道是嫌我笨手笨腳不夠麻利?可我盡力了……” 胡音拉長臉,“閉嘴,別吵吵,沒嫌棄你。” 朱圓圓,“那…… “都讓你閉嘴了,能不能讓我把話說完?”胡音氣勢洶洶的問。 朱圓圓卡巴卡巴大眼睛,乖巧點頭,“能。” 師父的臉色比鍋底還黑了,好嚇人,她還是多聽多看少說話吧,免得捱揍。 雖然她有信心能打過師父,可虐待老人是不對的。 徒弟終於安靜了,胡音輕籲一口氣,“部落里人多,平常還好,每天來的人有數,能應付得來,可你看現在,每次雪停大房間裡都擠滿看病的,連歇口氣的時間都找不到。” 朱圓圓頗為認同,欲開口附和,想起師父的話忙用手捂住嘴。 “你這是啥意思?”胡音的語氣又冷了幾個度。 朱圓圓忙搖頭表示沒意思,可惜當師父的沒看懂,還以為徒弟又鬧脾氣了,忍不住去尋趁手的木棍敲人。 “嗷~”朱圓圓慘叫一聲,拔腿就跑,“師父你幹啥,好好的為啥打我?” “問你話不回,不打你打誰,”胡音緊追不放,“別跑,讓我打幾下出出氣。” 朱圓圓,“傻子才會站著不動硬扛打。” 她又不是欠得慌,能跑就拼命跑,爭取不挨第二棍。 胡音,“……”不孝徒! 師徒倆的打鬧終止在有病人上門的那一刻,高大的飛虎族雄性白音抱著個五歲的小黑崽,臉上滿是震驚之色。 小黑崽懵懂的問,“阿爹,大巫為什麼要打小大巫,是她不乖做壞事了?” 白音尬笑道,“小黑別亂說,小大巫乖著呢。” 二度社死的胡音索性不裝了,冷聲反駁,“她要是乖才奇怪,你這話說出去獸神大人都不信。” “師父說這話是要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