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聲?哪來的戲聲?”
戴著黑色頭巾的身影不解開口,“鶴老,您聽到了嗎?”
鶴老拄著柺杖,微微搖頭,“沒聽到。”
“不是,真的有啊!”青年一邊抹著嘴角的鮮血,一邊手舞足蹈的比劃著,“那聲音離得好近,感覺就在的耳邊……我聽到他在唱什麼,‘兵戈旌旗’?‘刀槍環繞’?”
頭巾身影眉頭緊鎖,他豎著耳朵又仔細傾聽起來,可週圍除了嗚咽的風聲,與雨滴墜落的聲音,再無其他。
“沒有你說的聲音……你應該是幻聽了。”
“可是……”
“不對勁。”鶴老雙眸注視著那張空白的畫紙,突然開口。
“哪裡不對勁?”
“明明就在【圓圈】的範圍內,【留影】卻無法確認【紅心6】的位置,說明他所在的地方,很可能不屬於這片空間……而且在追溯的過程中,你又說聽到了戲聲……”
鶴老眉頭越皺越緊,他還準備說些什麼,那張空白的畫紙上,突然出現了一個小點。
“咦?這是……”
青年踉蹌的從地上站起,眼眸中閃過一抹疑惑。
畫紙中央的小點,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放大,彷彿有什麼東西正在從中飛射而出,一杆槍影眨眼間便佔據了大半的畫紙,穿透紙面,如同閃電般擲出!
就在這時,鶴老的喊聲驟然響起:
“小心!!!”
頌——!!
那杆槍影轟然刺入青年的胸膛,恐怖的動能連帶著他的身體衝入大雨!
“鶴老救……”青年驚恐的求救聲響起,下一刻便戛然而止。
那槍影出現的太快了,而且角度極為刁鑽詭異,哪怕是近在咫尺的鶴老與頭巾身影都沒能反應過來,等他們看清發生了什麼之時,那杆槍影已經帶著青年,再度憑空消失!
嘩啦啦——
雨水一如往常的澆灌著廢墟,無論是槍影還是青年,都如同鬼魅般消失無蹤……幾秒前還在思索著追蹤陳伶的三人,頃刻間便只剩二人,孤零零的站在橋下。
若非地上還殘餘著青年的血跡,頭巾身影都快以為剛才只是一場幻覺……直到現在,他還沒從那一槍的陰影中回過神來。
“鶴,鶴老……剛才那是……”他呆呆的看著青年消失的方向,聲音有些顫抖著開口。
鶴老猛地轉頭,蒼老的目光鎖定那張畫紙,臉色難看無比,
“該死……”
“這座鎮子裡,不止有【紅心6】??”
……
頌——!!
就在陳伶與李青山疑惑高寵的槍究竟去了何方之際,一道破空聲再度從舞臺上響起!
消失的鏨金虎頭槍從虛無中掠出,重新回到高寵的手中,與此同時,槍尖上一具軀體在慣性作用下倒飛而出,在舞臺地面上連滾數圈,一頭栽入舞臺邊緣兀朮的佇列之中。
一滴滴猩紅的鮮血順著鏨金虎頭槍滴落,高寵的神情沒有絲毫波動,白衣銀甲隨風飄揚,彷彿剛才他只是隨手殺了一位敵軍小卒,以此振作本軍士氣!
而反觀一旁的兀朮,則被氣的眉頭倒豎,面目凶煞。
這一切發生的如此驚世駭俗,但在舞臺上,卻有種渾然天成的感覺,彷彿這出戏本就該這麼演……若非陳伶看清了倒飛出的那是個活人,恐怕真以為這都是舞臺上的佈置與道具。
高寵也好,兀朮也罷,他們的表現實在太過自然,看都不曾看那飛出的身軀一眼……
他們還在戲中!
“……為大丈夫者,
臨陣交鋒,生而無歡,死而何懼;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高寵一心把國保,
殺敵救主立功勞!”
隨著舞臺上的表演逐漸推進,一場大戰拉開帷幕,雖然舞臺上的演員並不多,但在他們極具感染力的唱詞,與恰到好處的場景音效下,感染力極強無比。
“剛才那柄槍究竟去了哪裡……那個人又是誰?”陳伶的關注點還在角落的身影上,皺眉思索著。
他正欲轉頭和李青山說些什麼,卻發現李青山雙眸緊盯著舞臺,眼瞳中散發著淡淡的微光,彷彿入定一般,哪怕陳伶試著呼喊他,也沒有任何反應。
陳伶看到李青山的狀態,微微一愣,隨後像是感應到了什麼,突然抬頭看向天空。
被烏雲籠罩的天穹之上,一抹硃紅彷彿穿透雲層,寶石般點綴在那裡,一股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