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仕林,男,32歲。”
“《極光日報》記者,入職三年期間撰寫了一百八十四篇文章,最終成功發表的只有二十二篇……”
“無妻無子,父母五年前病逝,孤身一人生活在南城區十二平米的小屋,不抽菸不喝酒,無任何不良嗜好,無任何業餘愛好,換的最勤的是自己的助手,經常去的地方是醫院……醫院?”
陳伶看到地痞們送來的資訊,表情有些古怪。
他突然想到昨天文仕林捱打時的熟練動作,突然就明白了為什麼經常去醫院……以他這種挖掘真相的倔勁與莽勁,估計工資都用來治療跌打損傷了。
聽到陳伶在喃喃自語,對面的楚牧雲放下報紙,疑惑的開口:
“你收集這些訊息幹什麼?”
“找新身份。”
“新身份?”楚牧雲若有所思的看了眼他手中的紙張,“你是說……記者?”
“在這座城裡,除了執法者,沒有比媒體自由權更快的獲取情報的途徑了。”陳伶將檔案丟到桌上,平靜開口,“尤其是這個文仕林,三年寫了近兩百篇文章,能透過發表的卻只有二十多篇……那剩下那些沒能發表的,又該是什麼內容?
這座城裡有太多人想殺他,因為他掌握了太多的秘密,而我對他手裡的秘密,很感興趣。”
楚牧雲眉頭一挑,似乎來了興致,
“媒體自由權雖然有效,但記者不是想當就能當的,在那些無形之手的操控下,記者這個職業可以說是肥得流油,城裡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盯著這些崗位……你剛進極光城,沒有任何履歷背景,要怎麼接近這個文仕林,掉包換臉嗎?”
“不用那麼麻煩。”
陳伶從桌上拿起那隻半框眼鏡戴起,年輕斯文的臉上,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
“這個文仕林的性格太過正直,這也正是他的弱點之一……獲取他的信任很簡單,只需要一場小小的演出,就能讓他為我所用。”
……
醫院門前。
“這水果怎麼賣?”助手阿誠在地攤前停下腳步。
“小果籃二十,大果籃五十,那邊的帶包裝盒的精緻果籃一百二。”老闆頭也不抬的悠悠說道。
阿誠眉頭微皺,他目光掃過那些精緻的果籃,指了指角落幾顆零散沒人要的蘋果,“那些呢?”
“那些?那些你要的話,五銅幣拿走。”
“我要了,再給我拿幾條好看的綵帶扎一下。”
老闆瞥了他一眼,小聲嘀咕一句,還是將那些蘋果裝好遞給阿誠,後者拎著水果就往身後的醫院走去。
阿誠熟練的穿過行人匆匆的走廊,推開一間病房門。
“文先生,你怎麼樣……”
阿誠話音未落,便看到病房內的床上空無一人,他愣了一下,正欲回頭確認房號,一個聲音便從床底緩緩響起:
“是阿誠啊……進來吧。”
渾身綁著繃帶的文仕林,從漆黑狹小的床底鑽出,他迅速擺了擺手,“快,把房門關起來。”
“啊?哦。”
阿誠迅速關起房門,將走廊的嘈雜聲隔絕在外,疑惑問道,“文先生,你在床底幹什麼?”
“最近針對我的人太多,總得處處小心點,不然你以為我是怎麼活到現在的。”文仕林拍了拍手上的灰塵,坐回病床上,“而且我總感覺,最近有人在盯著我。”
“文先生,你是不是想太多了,哪有人盯著我們。”
“不,我相信我的直覺……而且你忘了嗎,最近那幾篇文稿丟的也太離奇了,也許我真的查到了某些人的死穴……越是這種關頭,越是要小心。”
文仕林一邊說著,一邊起身走到阿誠面前,他看到對方懷中扎著精緻綵帶的水果,感慨道:
“阿誠,又讓你破費了。”
“這說的是哪裡話,我的薪水都是文先生你給我補貼的,買個果籃也是理所應當。”阿誠笑了笑,從果籃中取出一隻蘋果,在衣角擦了擦遞給文仕林,隨後眉頭一皺,
“買的時候沒注意……這蘋果怎麼有點壞了?文先生你等我一下,我去跟那店家理論。”
“沒事,我不講究。”
文仕林攔住正欲轉身的阿誠,說道,“我的傷也差不多了,咱出院吧。”
“好。”阿誠點點頭。
文仕林穿好衣服,跟著阿誠走出病房,剛走到醫院的門口,餘光突然瞥到一旁,停下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