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伶微微點頭。
“格爾尼卡,是大災變前公元20世紀,一位極為有名的畫家以法西斯災難為原型,創作的反戰題材畫作。”梅花8緩緩開口,
“在這幅畫中,城市遭遇外敵,無辜居民被瘋狂屠殺你這一路上看到的所有東西,人也好,牛也好,馬也好,全都是這場災難中的遇害者。”
陳伶這才恍然大悟。
怪不得剛才那些巨物,每一個都像是在被什麼東西追趕,面露驚恐與絕望,陳伶本以為是這幅畫中還有某種極為恐怖的生物存在,現在看來,追趕著它們的“怪物”,就是看不見的“戰爭”本身。
“這幅畫作,是呂良人,也就是第三殿堂從青道古藏中取出來的。畫作中自成一片獨立空間,而且畫作中這些遇難者的情緒,會以類似於輻射的形式向外擴散,讓身處其中的人感同身受。
你只是剛進來,所以情況還不嚴重如果你長期待在這裡,就算刻意遠離那些傢伙也沒有用,它們的影響範圍遍佈整幅畫作,就算離得再遠,也會受到一絲影響。隨著時間流逝,這種影響也會在體內堆積,從而徹底影響你的心神。”
“怪不得”
陳伶回想起自己之前的經歷,確實如梅花8所說,自己在靠近它們後會受到影響,不過,現在距離拉開,他似乎並沒有感受到異樣是時間還不夠長的緣故?
這對陳伶而言已經不重要了,別說在這待幾個月,24小時內出不去,他就得無聊到暴斃,然後“觀眾”們會將這一切弄的天翻地覆。
“那你現在還好嗎?”陳伶看著憔悴到極點的梅花8,忍不住問道。
梅花8擠出一絲苦澀笑容,他隨手在身後的牆壁上一扯,潔白的牆皮便像是畫布般飄落,一面被畫滿亂七八糟線條和圖形的牆面展現在陳伶面前。
“我已經三個多月沒睡過覺了。”梅花8指了指那面牆,牆角畫著一隻寫實的鐘擺,指標正隨著秒數不斷轉動,旁邊則是一條條深刻的筆痕,像是用來記錄天數,
“我一閉上眼,戰爭的絕望和痛苦就會淹沒我我感覺自己像是在被看不見的東西追殺,和外面的那些東西一樣。”
梅花8長嘆一口氣,
“在浮生繪的眼裡,黃昏社就是界域毀滅的源頭,是災難的發動機。所以,第二殿堂將我們兩個都丟進這裡,一方面是想困住我們,一方面也是想用這些戰爭的苦厄作為懲戒這種精神的折磨,可遠比肉身的折磨更加可怕。”
“真是無妄之災。”陳伶吐槽。
“無妄之災算不上,畢竟,我確實背叛了浮生繪他們沒有直接殺了我,已經是很念舊情了。”
“那我們該怎麼做才能逃離這裡?”
“逃?”
梅花8搖了搖頭,“逃不出去的格爾尼卡據說是青神道道基的一部分所化,幾近完美,它只能從畫作外展開,畫作內無論發生什麼,都不會對外界造成影響。”
“你的意思是,這囚籠從裡面無論如何也打不開?只能從外面入手?”
“對,但是格爾尼卡一直都是由第二殿堂親自保管,他是絕不可能主動開啟畫作,放我們出去的。”
“”
陳伶看了眼自己的觀眾期待值,臉色有些難看。
如果是這樣,陳伶現在的處境就太被動了他也沒想過,進入格爾尼卡後會是這種情況。好在,他跟梅花8並非沒有背景。
陳伶留下了柳輕煙這個後手,黃昏社順藤摸瓜找到紅塵基地,應該不是難事唯一的問題在於,他們能否混入基地中,從第二殿堂的手裡把格爾尼卡搶回來。
陳伶只能默默祈禱,希望他們能在24小時內將自己救出去
否則,等觀眾期待值耗盡,大家都得玩完!
“紅塵基地,竟然在灰界裡?”
簡長生跟在柳輕煙身後,看著周圍灰白色的世界,眼眸中滿是震驚。
“這確實讓人意想不到。”梅花J同樣疑惑,“我走過好幾座界域,從來沒聽說過,把基地跟界域分開的紅塵是個特例。”
“所以為什麼要這麼做?是紅塵君的決定,還是紅塵基地其他人的決定?”
“那就不知道了或許,你該去問梅花8,人家可是曾經的第九殿堂。”
“不,他不會說的。”紅心9突然開口。
其餘幾人疑惑的看向他。
“那小子軸的很或者說,太有原則了。”紅心9聳了聳肩,
“他加入黃昏社也有幾年了,他可以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