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伶的目光輕掃過賭場的門口,一顆心便沉了下去。
賭場的門口,魚龍混雜,每時每刻都在有人進出,這說明賭場的生意火爆,人氣旺盛但陳伶的關注點,卻並不在這裡。
在原本的秘瞳被融入繪朱顏後,陳伶的觀察能力越發細緻,對於別人的目光也更加敏感,正如當時他在蘇繡博物館,第一時間察覺了繡圖的注視一樣,他剛走到賭場門口,便感受到十數道目光從不同的方向掃來。
陳伶沒有選擇進門,而是在停下腳步後,自然的蹲下,裝模作樣的將鞋帶重新系緊。
與此同時,陳伶的餘光開始關注那些目光望來的方向。
“馬路對面的黃包車伕,一直在有意無意的看門口,期間有賭客路過想坐車走,卻被擺手拒絕,說是在等人”
“賭場門口的醉鬼,拿著零星的幾枚籌碼,看著像是喝醉了,但其實一直眯著眼睛觀察四周”
“還有剛才進去的那批賭客,明明是一起的,彼此卻不交流,而是暗中觀察四周,他們的腰間鼓起,應該是藏著槍”
“”
在繫鞋帶的這十幾秒裡,陳伶便摸清了這些目光的來源,大腦飛速運轉。
看來,紅塵界域的人應該是起了疑心,竟然派這麼多人手監視賭場,現在他發現的,還只是門外的眼線,賭場內想必更多,應該都是偽裝成賭徒混進去的,再糟糕一點,或許內部工作人員也有奸細
毫無疑問的是,這座賭場裡裡外外都已經徹底處在監視之下。
“這些人的偽裝,只能說普普通通,大機率都是警員那邊的人手但如果紅塵主城真的對這裡起疑心,不排除浮生繪也參與其中的可能。”
陳伶繫好鞋帶,並沒有走入賭場內部,而是順勢直接經過門口,沿著道路繼續向前。
見陳伶不是去賭場的,那些落在他身上的目光才逐漸挪開,他緊繃的身體,也終於放鬆下來。
現在這種情況,陳伶自然不可能冒險進去,更不可能上二樓跟簡長生他們匯合如果浮生繪真的鎖定了這裡,認為這裡有黃昏社員,那按理說應該會立刻調動人手把他們全部鎮壓,但現在這種情況並沒有出現。
這麼一來,就只有兩種可能:
第一,浮生繪不確定這裡有多少黃昏社員,也不確定他們的實力如何,就以目前黃昏社在九大界域中的“赫赫威名”,他們大機率會極度警惕,不敢輕舉妄動。
第二,浮生繪自認為可以解決這裡所有的黃昏社員,但他們想放長線釣大魚,以這座賭場為誘餌,讓更多的黃昏社員自投羅網,等最後一口氣全部殲滅。
這兩種可能,陳伶其實更傾向於第一種,畢竟黃昏社員的實力都極強,萬一真的打起來,要弄個魚死網破,這一整片街區乃至小半個主城都會化為烏有。而且即便如此,他們也不敢保證能留下所有社員
這座賭場在浮生繪眼中,就像是主城裡一枚隨時可能引爆的核彈,主動碰它,那就必爆無疑,要是不去想辦法拆除,又是心腹大患,糾結而又無奈。
“是個僵局啊”陳伶喃喃自語,“要麼等黃昏社有所動作,浮生繪不得不出手,雙方大戰;要麼就是浮生繪暗中憋個什麼大招,一口氣殲滅賭場當然,也可能是我想的太壞了,也許浮生繪還沒確定這裡一定是黃昏社員的據點?”
但無論是哪種猜測,有一件事是肯定的陳伶絕不能現在與簡長生他們匯合。
陳伶略作思索,便想清了現在賭場的情況,問題是接下來呢?
他不可能永遠不跟其他社員匯合,賭場的僵局必須想辦法解決但如何解決,陳伶現在一點頭緒都沒有。
“不管了先找個能暗中監視賭場情況的地方落腳在說。”
陳伶打定主意,便開始在這條街上搜尋起來。
走了一圈之後,陳伶的目光落在賭場正對面,一座看起來已經廢棄的戲樓之上。
這座戲樓的外形相當復古,或者說是老舊,遠遠看上去就像是一座用木頭搭起來的樓閣,只不過大門和二樓的窗戶都已經破舊不堪,再加上晚上不曾亮燈,乍一看跟恐怖片裡的中式鬼屋沒什麼區別。
門面老舊不說,這座戲樓的位置也相當差,倒不是說不臨街或者人流量少,而是它的斜對面就是一家霓虹閃爍的歌舞廳,這條路上的行人有四成都是衝著這家歌舞廳去的,金碧輝煌的大門吞吐著大量的年輕男女,客流量甚至不遜於賭場。
跟這家歌舞廳比,這座破舊戲樓實在像是舊時代的廢墟,即便就在賭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