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伶猛地轉頭看向梅花8。
“你們首席叫什麼名字?”
梅花8一愣,“這我不知道,從浮生繪建立以來,大家都只叫他首席。”
“那他和紅塵君是什麼關係?是姐弟嗎?”
“啊??”
梅花8一臉懵逼,看來他之前也沒騙陳伶,對於這位首席,世人的瞭解極為有限不過,其實陳伶心中已經有答案了。
來自大災變之前,保護紅塵君,而且神道與繡圖有關除了姚清,還能是誰?
但陳伶還是無法想象,當年博物館裡唯一的普通人,那個曾為自己的弱小而憤怒的少年,竟然在這個時代成為了青神道的魁首。
他是怎麼從大災變活下來的?又是怎麼活到現在?
這三百多年裡,他究竟經歷了什麼?
一個又一個疑問閃過陳伶腦海,他低頭看著手中的那幅繡圖,心情久久無法平復。
“這次界域之戰,你們首席應該會參與?”
“如果牽扯到無極君的話,第二殿堂大機率會喚醒他的。”梅花8若有所思,“不過,聽說首席的狀態有些特殊,甦醒需要時間也不知道來不來得及。”
陳伶陷入沉默。
黃昏社眾人,跟在梅花8身後,繼續沿著小路向柳鎮靠近。
一開始路上還時不時有揹著行囊的城鎮居民,匆匆忙忙的從眾人身旁經過,應該是去紅塵主城的逃難者,但隨著時間流逝,路上能看到的人越來越少,到最後幾乎只剩下一座座空蕩的城鎮,屹立在煙雨之中。
隱約的戰火聲從遠處接連響起,回聲橫掃在空蕩城鎮上空,眾人穿行在這些空無一人的街道上,眼前只剩下蕭條與清冷。
紅心9雙手插兜,大搖大擺的走在最前面,隨手從路邊摘下一朵小花叼在嘴角,
“我們距離柳鎮,還有多遠?”
“照這個速度,還有幾個小時吧。”梅花8回答,“當然,如果我們都全速前進的話,很快就能到。”
“那太惹眼了,這個時候,咱還是低調一些,不然他們可能都會把我們視作對方界域的人手反正戰火也波及不到我們,慢慢走也挺好。”
紅心9話音剛落,表情突然有些古怪,他舔了舔嘴唇,“呸”的一聲將嘴裡叼著的小花吐到地上。
“怪了這花怎麼有股酸味?”
“酸味?”
“對啊,又酸又澀,不信你試試?”
“算了吧,我沒你那麼無聊。”簡長生聳了聳肩。
反倒是一旁的楚牧雲,聽到這句話後,也順手從路邊摘下一株花,將斷裂的根莖在嘴中含了一會,眉頭越皺越緊
他將根莖吐出,舌尖都被染上了一層綠色,他仔細盯著根部看了一會,喃喃道:
“確實這味道怪怪的。”
紅心9正欲說些什麼,餘光突然瞥到地上,只見剛才自己含在嘴裡的那株小花,突然一晃,像是變戲法般變成了一根光禿痠軟的暗黃葉片。
紅心9愣了一下,隨後立刻轉頭看向走在最後的梅花J,罵罵咧咧的開口:
“好你個腹黑男,長的濃眉大眼的,還玩這種把戲坑我是吧!”
梅花J掃了眼地上的葉片,皺眉搖頭,“不是我。”
“不是你?”
紅心9又看向陳伶,“好哇,是你小子!”
“也不是我。”
此時的陳伶,還在思索姚清的事情,自然不可能玩如此惡趣味的把戲,不過現在他也有些疑惑,如果不是他和梅花J,還有誰能做到這一步?
“不是你倆,還能是誰?”紅心9瞪大眼睛。
就在這時,白也的聲音突然傳來:
“情況,不太對勁。”
這一刻,所有人都順著白也的目光看去,只見不僅是地上那株被紅心9拔下的花草,剛才他們經過的那片路邊花叢,都輕輕一晃,變成同樣的暗黃葉片,像是枯萎般綿軟的倒在地面。
沒有絲毫精神力波動,也沒有任何預兆,眾人彷彿只是眨了下眼,世界就變了一副模樣那些暗黃葉片,不是陳伶認知中的任何一種植物,就像是畸形的變異體,醜陋無比。
岸邊的柳樹肉眼可見的枯萎,變成一株光禿禿的朽木,扭曲的生長在河流兩側;淺灘的水草像是墨漬般暈染開來,將水面染成墨綠色,無聲地向前流淌;就連一行在煙雨中飛行的燕雀,都突然僵硬向下墜落,接連摔在堅硬的大地上,變成一灘又一灘色彩糅雜的粘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