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黑色礁石之上,陳伶的大紅戲袍在狂風中飛舞,他雙眸緊盯著那一疊咆哮而來的巨浪,袖擺中的雙手緩緩抬起
他腦海中回憶著寧如玉剛才的動作,手掌儘可能的輕柔,同時閉上眼睛,試著捕捉所謂的“信念”。
信念信念
陳伶的眼前漆黑一片。
咆哮的巨浪如同猛獸,奔湧著來到礁石之前,陳伶的肌膚能清晰感受到迸濺水珠與海浪帶來的壓迫感,他知道自己必須出手。
他的手掌凌空一撥,下一刻,滔天巨浪便重重拍打在礁石群上,發出雷鳴般巨響!
陳伶只覺得一股巨力拍在身上,整個人從礁石倒飛而出,在水流的包裹下被捲入海底,窒息感封鎖著他的身體,他睜開眼睛,便看到滿是礁石的海面在他上方越來越遠
該死,果然沒那麼容易。
陳伶按照寧如玉所說,沒有動用任何技能和精神力,在這一浪下毫無懸念的被拍飛,只能在海水中不斷游泳,一點點的向海面靠近。
就在這時,一股託力突然從身下湧出,彷彿一股暗流主動纏繞著他的身體,將其一點點推向海面,完全沒要他自己用一分力。
“這就是大師兄所說的暗流?”陳伶感受著不斷上浮的身體,眼中閃過一抹驚訝。
沒過十幾秒,陳伶的身體便被送至海面的礁石之間,陳伶順勢借力一跳,便穩穩的站在礁石之上。
溼漉的海水從陳伶的髮梢與衣角滑落,他抬頭看向海平線的方向,只見又是一道海浪從遠處奔襲而來,遮天蔽日。
陳伶算是明白,為什麼寧如玉一直說練習袖手撥天會有風險,一方面是海浪的力道極強,在不動用任何技能與精神力的情況下,身體很難扛住衝擊,最關鍵的是被捲入海底之後,還得花費大量的力氣再游回來。
一兩次還好,若是始終重複被拍飛,游回來,再被拍飛這個過程,人會越來越累,越來越接近極限,而海浪卻會越來越強,最終他大機率會力竭溺死或者直接被拍死。
而經過寧如玉的修改,暗流幫陳伶省了一大部分力,讓他能更從容的面對海浪,用更多的精力去感受“信念”,將能為陳伶爭取的最佳條件全部拉滿!
陳伶站在礁石之上,深吸一口氣,眼眸中的戰意熊熊燃燒!
寧如玉已經為他做到了這個地步,如果自己還沒法掌握袖手撥天,還有什麼臉面去見他陳伶沒有任何退路,他死死盯著第二道迎面而來的海浪,袖中手掌再度抬起:
“再來!!”
無極界域。
淅淅瀝瀝的小雨從灰霾色的天空飄落,順著凹凸不平的石磚路面向下水道流淌,隨著頭頂的昏黃路燈微微閃爍,一個披著黑袍的身影鬼魅般出現在無人道路之上。
“雨水中帶著鐵鏽與鮮血的味道還有淡淡的焦味。”
黑色兜帽下,一雙深藍色的眼睛掃過四周,那是個黑髮的年輕男人,雙手掌心都鐫刻著神秘的符號紋路,此刻藏在黑袍袖中,在冰冷的雨水中隨風拂動。
“兩座大區,上萬人口,一夜間全部人間蒸發,這種大規模鍊金術,也只有真理教才能做到他們瘋了嗎?”
“死了這麼多人,巫術協會居然也不採取動作,無極界域真是越來越亂了。”
他思索片刻後,徑直調轉方向,往這座城中最高聳神秘的教堂走去。
這一路上,偶爾也能看到路人出現,但大多都是打著傘,匆匆從路上經過,手中提著大袋的生活用品,目測都夠半年的分量,顯然是並不打算經常出門。
有人看到路燈下走來的黑袍身影,臉色都是一變,警惕無比的繞開一個大圈,然後腳步越發加快,彷彿遇到什麼恐怖惡鬼一般。
看到這一幕,黑色兜帽下男人的眉頭越皺越緊。
隨著他逐漸靠近教堂,眾多身披銀甲的身影立刻將其攔下,長劍的寒芒倒映著男人深藍色的瞳孔,恐怖的壓迫感從這些人的眼眸中散發而出。
“誰?”
鏽味的雨滴打在滿是咒文的鐵甲表面,發出叮叮噹噹的聲響,像是一道交織的鋼鐵之牆。
男人正欲說些什麼,一個聲音便從教堂門口響起:
“哦杜蘭,你終於來了!”
說話的是個披著紅底金紋長袍的中年男人,他一步步從高聳的臺階上下來,一邊抬起戴滿珠寶的雙手,微笑著開口,“快請他進來,這位可是我們最天才的鍊金術師,協會的座上賓,可千萬不能怠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