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失的焦躁,與觀眾期待值帶來的壓力,讓陳伶的眉頭緊緊皺起。
好訊息是,在他繼續前進一段距離之後,又有一個巨物從遠處漂浮而來那並非是之前的大臉,而是一匹咆哮奔跑的駿馬!
說是駿馬,其實也只是一團由幾何線條勾勒出的立體畫,指甲蓋大小的眼睛並不整齊的排列在一起,誇張的馬嘴扭曲在半空。它並未直線向陳伶衝來,而是向著另一個方位,流星般飛速劃過。
隨著它的靠近,陳伶的情緒再度被感染,驚慌與恐懼湧上心頭,甚至讓陳伶的眼睛不自覺的瞪大,彷彿自己也要變成一匹受驚的馬匹,掉頭跟著它一起往遠處狂奔。
好在陳伶最終還是將這個情緒壓了下來,定睛望去,只見這匹馬的屁股上,也有一枚轉動的“箭頭”,與梅花的印記。
只不過因為這匹馬跑的太快,“箭頭”的轉動速度也比大臉身上的快的多,不過確實自始至終都在指向一個相同的方向。
陳伶見此,立刻跟著這枚“箭頭”修正方位,繼續前進。
在接下來的過程中,陳伶又陸陸續續的遇到了兩個巨物,一個是拖著畸形腿腳,在虛空中慌張爬行的扭曲人影;一個是抱著像是孩子屍體的婦女,在他身旁飛馳而過。
每次它們出現,陳伶的情緒都會不自覺的被調動,彷彿已經徹底代入它們而無一例外,這些巨物似乎都在恐懼著什麼,心中充滿了祈求,悲痛與怨恨,彷彿冥冥中有什麼看不見的東西,正在折磨著它們。
不出意外的,這兩個巨物的身上也有“箭頭”的指向,陳伶藉助它們再度完成兩次修正。
時間在這個世界,似乎失去了意義,陳伶也不知道自己前進了多久,他只能看到觀眾期待值從最開始的“44”,一直下滑到“35”。
經過幾次修正前行之後,陳伶終於在這片虛無中,看到了點不一樣的東西。
那是一棟房屋。
在這個沒有大地,沒有天空,沒有任何物質存在的虛空世界裡,一間普通的房屋靜靜的漂浮在那,就像是在一張巨大的抽象畫中,突然出現了一個寫實派的產物,與周圍的環境割裂,有種莫名的突兀感。
單層,單門,一對窗戶;窗戶中沒有絲毫的光線射出,彷彿黑色深淵。
“箭頭指向的,就是這裡麼”
陳伶看著眼前的房屋,沒怎麼猶豫,便腳踏虛空,來到其門口。
這座房屋擁有色彩,而且並不向其他巨物那樣抽象,無疑是不屬於格爾尼卡的產物,再加上這一路上看到的梅花符號與箭頭,陳伶已經隱約猜到是誰創造了這個屋子。
陳伶深吸一口氣,緩緩敲響大門。
篤篤篤
虛無中,陷入一片死寂。
一襲大紅戲袍就這麼站在門口,靜靜等待著,他背在身後的袖中藏著一柄剔骨刀,以防出現一些意料之外的情況
大約數秒之後,大門的把手緩慢轉動,從門後被開啟。
門扉的開啟並沒有造成任何聲響,隨著門被開啟一半,一個身影像是幽靈般站在那,沉默不語。
那是個蓬頭垢面的少年,面色枯黃,眼眸中滿是血絲,像極了神經衰弱的患者他渾身上下的每一寸肌膚,似乎都疲憊到極點。
他看到門後的陳伶,許久後,才沙啞開口:
“我以為開啟這扇門的,會是李尚風沒想到是你。”
陳伶打量著眼前的少年,眉頭不自覺的皺緊他一眼就認出了梅花8,畢竟之前在極光界域,兩人就見過,而且還一起抵達了紅塵界域。但令他詫異的是,眼前的梅花8與來紅塵之前,簡直判若兩人。
如果說在極光界域的時候,梅花8還是個意氣風發的天才少年,現在站在陳伶眼前的,就像是個毫無生氣,憔悴到極點的囚徒。
尤其是他看向陳伶的眼神,面對這樣一位突如其來的客人,他眼中沒有絲毫的驚訝,只有濃濃的悲傷與痛苦陳伶記得這種眼神,與剛才飄過的那些巨物,幾乎一模一樣。
“梅花8。”陳伶皺眉問,“你經歷了什麼?”
“進來說吧。”
梅花8蒼白的手指鬆開房門,往後退了半步,示意陳伶進來。
陳伶走入屋中,這才仔細的打量起這裡的環境。屋中的陳設極為簡單,一張床,一張椅子,一張桌子,還有滿地凌亂的畫筆;
若要說這裡跟陳伶見過的監獄有什麼區別,恐怕就是這裡的窗簾,色彩斑斕,上面還有紛飛的卡通蝴蝶圖案,算是這狹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