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徽從始至終,臉上都掛著淡淡的笑容,即使呂布怒,他也沒放在心上,這裡是荊州,他是水鏡先生,若是以武力毆打水鏡山莊的學子,晉侯才會真的寸步難行,對於呂布這樣的武將,司馬徽雖然敬佩,卻是不希望門下的弟子效命。
郭嘉前往幷州,本身就是一個意外,司馬徽最為希望的便是郭嘉能夠到冀州任職,袁家四世三公,袁紹禮賢下士,怎麼看也比並州要好。
回到房間內,呂布也漸漸的冷靜了下來,他也是第一次覺得文人的嘴竟然這般厲害,也是,同樣一件事,到了不同的人那裡就會有不同的看法,滿懷期望而來,沒想到竟然是這樣的結果,若說沒有失落是不可能的,尤其是諸葛亮這樣的人,能夠到幷州的話,絕對是一大助力,從司馬徽弟子的態度上來看,此次恐怕真的會無功而返了。
“今日本侯亦是明白,奉孝能夠前往幷州,忍受了多大的壓力,可笑之前本侯還以為,只要表現出足夠的真誠,就會有文人願意奔赴幷州。”呂布嘆道:“名聲?哼,他們因為名聲而如此,本侯有朝一日,定會讓這些人明白,離開了世家,離開了他們,幷州仍舊強盛。”
郭嘉心中一震,可見今日之事讓呂布改變了以前的認知,為了招攬荊州的文人,他知道呂布也是付出了很多,同樣為呂布感到不公。
郭嘉拱手道:“主公何須沮喪,幷州的百姓安康,將士用命,嘉既然選擇了幷州,就會輔助主公,掃平這亂世,讓他們看看,屬下的選擇並沒有錯。”
郭嘉的出身很普通,想要讀書就會付出比別人更大的代價,他也比平常人看的更加透徹,世家有著不可小覷的力量,諸侯若是離開世家,就難以展,但是他有自信,晉陽學堂就是他自信的源泉,就算是天下的文人,都離幷州而去又能如何,數年之後,晉陽學堂的文人一旦能為幷州所用,展現出來的力量將會是更加的強大。
晉陽學堂之內的學子,皆是窮苦人家的孩子,他們比世家子弟更懂得體恤百姓,更明白呂布的心思。
“有奉孝相助,何愁大事不成。”呂布亦是從方才的的失落中走了出來,初到幷州之時,自己的手下也不過是有李肅一個文人,而今幷州,何人敢小視,又有何人敢興兵來犯,強悍如鮮卑,都賠償牛羊馬匹。
“主公,其實恩師的弟子中,也有一些出身與屬下相同之人,他們也渴望能夠得到重用,今日他們亦是並沒有上前指責,料想是對幷州有好感的,屬下從中說服一二,或許能夠為幷州所用。”
呂布點頭道:“不過幷州的制度不容許受到挑釁,即使無人願意前往幷州,也斷不可破壞幷州的制度。”
“喏。”郭嘉拱手道。
郭嘉離開後,呂布陷入了沉思,來到這個時代,沒有任何一個諸侯比他更加的渴望人才,招賢令、晉陽學堂,一切的一切,說白了都是為了人才,依靠軍中的將領治理地方是行不通的,有時呂布甚至會想,如果自己有一個好的出身,如同袁紹、曹操之輩,是否天下人還會對自己有如此的偏見,或許當初在幷州整治世家有些狠了,那時的他也是沒有經驗,一步走錯,沒想到竟然造成了如今的局面。
不過呂布不會後悔,他是真心為了幷州的百姓,不然也不會有那麼多的百姓不辭千里,投靠幷州。
“世家又能如何,文人又能如何,他們看不起幷州,本侯就要用拳頭打到他們害怕,打到讓他們閉嘴。”呂布的眼神逐漸變得凌厲,從今開始,他不會在乎天下人的看法,哪怕是萬夫所指又能如何,歷史是由勝利者來書寫的,失敗者才是為後人唾罵的物件。
郭嘉並不知道,因為水鏡山莊之事,讓呂布改變了。
出乎郭嘉意料的是,水鏡山莊的其他學子,對待他雖然仍舊是畢恭畢敬,神色間卻是多了一些疏遠之意,提及前往幷州之事,更是無人答應,這也讓郭嘉有些沮喪,原本以為即使世家的學子不會前往幷州,亦會有寒門士子前往,也不枉來到襄陽一遭,誰知這些人竟然對呂布有如此大的偏見。
次日,呂布便前往司馬徽的住處請辭。
司馬徽笑道:“晉侯,人各有志,老夫門下弟子,雖然敬佩晉侯,但是幷州偏遠,不願前往也在情理之中,還望晉侯莫怪。”
“先生說笑了,本侯只是聽奉孝提及先生教導弟子有方,在襄陽閒來無事,便心生前往一看的心思。”呂布道。
司馬徽心中一動,他從呂布的神色上沒有看到昨日那般的失落“晉侯乃是伯喈先生的高徒,據說伯喈先生在晉陽編纂《漢書》,可有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