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當年長安之事後,李儒深知漢帝死於皇宮之內,會造成什麼樣的動盪,李傕、郭汜名義上是為董卓報仇,實際上是為了自己的利益。
長安的位置很重要,雖然城池年久失修,但依舊可以稱的上是城高池深,涼州比之幷州更加的貧瘠,而佔據三輔之地就大不同了,只需固守關卡,就能令進犯的諸侯不能寸進,當年董卓挾持天子到長安之後,不是諸侯不想追擊,而是長安周邊的關卡十分險要,再加上此時董卓的身後有涼州之地的支援,與在雒陽之時截然不同,即便諸侯大軍追趕而至,也不會討到好處。
漢帝身死之後,李儒知道這件事肯定會有人出來頂罪,而頂罪之人極有可能是他和牛輔,於是在一把火燒了皇宮之後,李儒就勸說牛輔連夜離開了長安,返回了涼州,暗中控制世家掌控了北地郡。
當初董卓在北地郡的影響力很小,以致於李儒和牛輔這些年過的很不好,董卓麾下最為精銳的飛熊軍在李傕和郭汜的手中,剛到北地郡時,李儒與牛輔只有三千兵馬,時刻還要擔憂來自涼州各地的兵馬來襲。
也不是李儒不想回隴西,而是董卓死後,隴西的董家迅的沒落下去了,回到隴西,只會成為地方豪強的目標。
佔據北地郡之後,李儒就命令北地郡的官員向長安的李傕郭汜請降,隨後就這樣在北地郡生活了下來。
隱姓埋名的日子很不好過,李儒知道,一旦他的事情洩露之後,定然會引其他郡縣兵馬的進攻,就算是在荊州的劉表也不會輕易的放過他,他們的罪狀可是誅殺天子,這罪名是要誅殺九族的。
然而此時的涼州並不安穩,有馬騰和韓遂,還有羌族人,形勢極為混亂,尤其是這段時間裡,馬騰暗中聯合韓遂準備攻打長安,更是讓李儒感受到了危機的靠近,他的身份似乎也隱隱的被李傕和郭汜等人察覺,只不過礙於馬騰和韓遂,並沒有拆穿罷了。
畢竟當年的李儒是董卓身邊的大紅人,在涼州,有不少人認得他,這時,李儒就想著投靠一個諸侯,以求繼續活下去,亂世中人命如草芥,但只要是人,都會想著活下去,牛輔也不例外,他雖然是董卓的女婿,但董家早在華雄擊殺董卓之後,便被誅殺殆盡。
這個時候,李儒將目光投向了幷州的呂布,呂布貴為晉侯、驃騎將軍,最為主要的是他從呂布的身上感受到了野心,短短數年,佔據幷州、幽州、河內河東之地,這樣的人物,一旦強勢崛起之後,是十分可怕的,尤其是幷州軍那強悍的戰力,比之當年董卓麾下絲毫不弱,勸說牛輔之後,他打算到幷州碰碰運氣,當然,在情況不明之時,他是不會洩露自己的身份的,呂布雖然也見過董卓,但與他素未謀面。
他也看出了呂布攻佔長安之心,且在呂布的治下,貌似不需要擔憂逆賊的身份,賈詡、李肅這些幷州的官員都是昔日董卓的麾下,在幷州仍舊受到了重用,就連人人喊打的黃巾軍,呂布都敢收留,相比於其他諸侯,他對投靠呂布更為看好,在這樣的亂世中,想要活下去,手中就要有足夠的實力,李儒對自己的能力很有信心,只要能夠取信於呂布,也就會有他大展拳腳的機會,像涼州的馬騰、韓遂之流,治地不過數縣,兵馬不過萬人,難有大的作為。
身份才是他想要選擇幷州的最大原因,而呂布的行為也佔了很大的比重,對於屬下,呂布給人的感覺是禮賢下士。
明面上呂布是跟隨大軍返回了幷州,李儒卻是從河內的動靜判斷出呂布仍舊在河內,而他只需要在壺關等候便可,壺關守將的款待也出乎了李儒的預料。
“文先生,晉侯有請。”侯成敲門道。
李儒神色一震,雖然早就預料到了,但此時被呂布接見,他還是有一種惶惶不安的感覺,他的身份太過特殊了,比之黃巾軍還要讓大漢臣子憎恨,而呂布的表現往往是出乎常人預料的。
“有勞將軍了。”李儒出門拱手道。
在侯成的帶領下,李儒見到了呂布,此時房內只有呂布一人,當年雖然是遙遙的看上一眼,呂布那遠常人的身高,總是會給人留下很深刻的印象。
“在下文續,見過晉侯!”李儒拱手道。
從李儒進入房間之後,呂布就一直在打量著他,見其神色自若,步伐泰然,暗中點頭,知道自己的身份還能有如此表現,眼前之人定然不凡,只是文續他卻是從來沒有聽說過,不同於賈詡和郭嘉給呂布的感覺,他從對方的身上感受到的是陰暗的氣息。
“聽侯將軍言,你在壺關等候本侯,先生為何知曉本侯沒有返回晉陽?”呂布笑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