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駕從事張松出列道:“主公,而今晉侯雖說佔據了隴西與武都之地,然而益州易守難攻,只需要派遣猛將鎮守關隘,就能讓呂布麾下的大軍難以寸進,且去歲幷州軍與諸侯聯軍在壺關外交戰,損失慘重,此時晉侯攻佔武都和隴西,所用之兵不過是在長安剛剛訓練的軍隊罷了。”
話雖如此,張松卻是感覺到了呂布的恐怖之處,如果是精銳的幷州軍將馬超從涼州趕走倒還能夠理解,然而呂布僅僅是用組建不久的軍隊便在涼州的戰場上取得了如此耀眼的戰績,足以令所有人動容。
劉璋聞言,神色稍稍緩和了一些。
“主公,屬下認為,當聯合諸侯,牽制晉侯。”嚴顏道,此時嚴顏乃是巴郡太守,在益州也是舉足輕重的人物。
劉璋道:“非是本侯不願意聯合諸侯,而是諸侯對於益州虎視眈眈,若是與其聯合,豈不是讓益州遭到兵禍?”
中原諸侯征戰不休,益州這些年卻是得到了休養生息,府庫中的錢糧堆積如山,而劉璋麾下亦是人才濟濟,躲避戰亂前往益州之人自然不在少數,劉璋在外人的眼中是固守之輩,劉璋何嘗不想成就一番事業,尤其是看到昔日的對頭劉表都能成為皇帝,他的心中沒有想法是不可能的。
不過此時的益州並沒有外人眼中那般安穩,漢中張魯不聽從號令,更是屢次擊敗劉璋派遣的軍隊,氣焰極為囂張。
張魯乃是留侯張良的十世孫,張魯原本是劉璋的部下,只是劉璋忌憚張魯在益州的影響力,以張魯不聽從號令為由,將張魯家人盡皆殺死,於是張魯反叛,又派遣軍中大將龎義攻打張魯,卻屢次為張魯所破。
張魯的部曲多在巴地,於是劉璋任命龎義為巴郡太守,意圖阻止張魯,誰知為張魯將巴郡襲取,於是張魯佔據漢中和巴郡的大半城池。
張魯在漢中的影響力之所以如此之大,就是因為張魯乃是五斗米教第三代擦傳人,自稱系師,不僅是在漢中,在益州的百姓之中亦是有著很大的影響力,為劉璋稱呼為米賊。
“本侯之意乃是派遣使者前往長安,結交晉侯,以為同盟,不知諸位意下如何?”劉璋道。
場內眾人紛紛附和,益州經過多年的發展,世家的數量何其多也,而世家最為畏懼的莫過於呂布,幷州軍不可怕,呂布才是最為可怕的,若是呂布進入益州之後,將會讓他們失去眼前的一切。
如同張松所代表的張家,在益州勢力龐大,這些世家在一定程度上就能左右劉璋的決定,縱然劉璋是益州之主,也不得不將世家考慮到其中。
“不知何人願意前往長安,結交晉侯,以為同盟?”劉璋環視眾人一眼問道。
張松出列道:“屬下願意前往長安,憑藉三寸不爛之舌,說服晉侯。”
“好,有張別駕前往,此行定然能成。”劉璋聞言喜道。
張松在外貌上給人的感覺絕對是很差的,鼻偃齒露,身短不滿五尺,但是沒有人敢於忽視張松,張松乃是益州有才華之人,不僅有著滿腹的才華,更是有著過目不忘之能。
眾人離開州牧府之後,法正卻是向著張松微微點了點頭。
當晚,張松悄悄前往法正的府邸。
法正出身名士家庭,為名士法真之孫,為扶風人氏,長安遭到李傕郭汜之亂,舉家前往益州避難,如今是劉璋帳下謀士,平素與張松交厚,張松對於法正的才華,也是極為敬佩的。
法正與張松在益州可謂是惺惺相惜,兩人都是滿腹才華之輩,卻是有著劉璋這等守成之主,麾下人才濟濟、帶甲之士十萬之眾,卻是連張魯都無可奈何,若是按照這般下去,遲早益州會為其他諸侯奪取。
張松雖說是益州的別駕從事,卻是比劉璋更為擔憂益州的形勢,若是益州經歷大的動盪的話,士族的利益將會出現巨大的折損,這不是益州計程車族願意看到的。
確保房間周圍無人之後,法正低聲道:“而今晉侯兵鋒正盛,不僅在壺關外將諸侯聯軍擊破,此番更是將馬超從涼州趕走,不出某之所料,晉侯定有奪取益州之心。”
張松嘆道:“益州乃是天府之國,沃野千里,諸侯如何不垂涎,若是得到益州的話,就能為大軍提供足夠的糧草,晉侯治下雖大,真正富庶的只有冀州罷了,而冀州剛剛歸附晉侯,日後的歸屬難料也。”
“不知子喬面對而今的局勢,有何看法?”法正問道。
張松道:“晉侯雖然實力強盛,非是明主,其對待世家的手段殘忍,若是益州歸屬呂布的話,則益州計程車族將會蕩然無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