瞭解幷州軍制度的諸侯都保持了沉默,士卒發軍餉在他們看來本身就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放眼天下諸侯,也只有呂布這般做了,雖說士兵的餉錢不多,但是數量在那放著,不得不讚嘆幷州的富有。
說起富有,劉表才是最鬱悶的,荊襄之地本就是最為富庶的地方,而且在大漢戰亂的時候,荊州沒有太多的戰事發生,然而經過討伐袁術之後,荊州的實力急劇下降,囤積多年的糧草消耗了七七八八,而且沒有得到實際的好處,就連城池都沒有得到一座,完全是在為諸侯的崛起而付出。
第一次當使者,李肅卻是顯得有些興奮。
人言荊州富庶,然而此時眼前的襄陽,除了給李肅以莊嚴大氣之感外,並沒有想象中的繁華,見慣了晉陽的熙熙攘攘,卻是覺得襄陽冷清了一些。
幷州使者大張旗鼓的進城,令襄陽上下議論紛紛,貧民百姓之中,不乏對幷州軍感激之人,當初呂布在回襄陽途中救下的難民,大多居住在了襄陽,呂布的情義他們始終放在心裡不敢遺忘。
李肅是見過皇宮和文武百官上朝的情景的,襄陽的朝廷,卻給他一種徒有虛名之感。
朝廷的文武百官大多是荊州的官員,就是荊州的官員有時候也覺得皇宮與之前的州牧府沒有太大的區別。
奉上貢品,大禮參拜之後,龍椅之上的劉表淡淡道:“眾卿平身。”
文武分列站定之後,李肅上前標標準準的行了一禮“臣李肅拜見聖上。”
劉表見李肅舉止得體,比之荊州官員的行禮看上去要順眼很多,微微點頭道:“愛卿平身吧。”
“謝聖上。”李肅起身恭敬的站在一旁。
“今有幷州使者前來,不知所為何事?”劉表問道,荊州本就那麼大的地方,尋常的時候事情也沒有那麼多,除非是一些大事,其餘的事情,劉表大多交給了蒯良、蔡瑁來處置。
“啟稟聖上,晉侯心懷漢室,昔日先帝於長安遭受李傕郭汜等賊之亂,令漢室蒙羞,晉侯念及此時,常常夜不能寐,而今幷州帶甲之士亦有數萬,而李傕、郭汜等賊猶自在長安之地,晉侯欲要發兵平定長安之賊,晉侯時常言聖上英明神武,乃是明君也,必容不下長安之賊禍亂百姓,只是幷州軍務繁忙,而鮮卑初定,是故晉侯不能親自前來。”李肅朗聲道。
朝中的官員暗中鄙夷李肅的話語,冠冕堂皇的話倒是一大堆,真正的目的無非是想要佔據長安罷了,至於說呂布親自前往荊州,完全就是一個笑話罷了,現在就是朝廷讓諸侯前往荊州,諸侯定然會百般推脫。
劉表顯然對李肅的說辭很滿意,笑道:“晉侯能有此心,朕心甚慰,晉侯身為大將軍,剷除長安餘孽,亦是在情理之中。”
“聖上明見。”李肅再次行了一禮,心中則是不以為然,荊州聯合諸侯欲要攻打併州的事情,此時在晉陽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
散朝之後,劉表將蔡瑁、蒯良留了下來。
“聖上,此番晉侯所圖者,乃是長安也,長安乃是大漢昔日的都城,關中自古以來就是兵家必爭之地,若是任由晉侯這般坐大,荊州危矣。”蒯良道。
劉表道:“可嘆諸侯鼠目寸光,不聽從朝廷號令。”
“當初聖上聯合諸侯欲要討伐幷州之事,定然為晉侯所知,當早作打算。”蔡瑁道,這次晉陽商會,他亦是派遣家族之人前往,暗中向晉侯示好,自然是將所有的過錯推脫到了蒯家的身上,令蔡瑁放心的是呂布仍舊對劉琮成為太子持支援的態度。
“即便是晉侯知曉又能如何,此事朝廷並沒有下旨。”蒯良道。
蔡瑁眉頭微皺,當初之所以聯合起來說服劉表,就是因為聽信了蒯良的說辭。
“兩位愛卿莫要爭論了,晉侯既然想要剷除長安的餘孽,就由他去吧。”劉表道。
“聖上,小皇子雖然年幼,卻是極為聰穎,臣懇請聖上儘快下旨,商定太子之位,太子乃是國之儲君,只有定了太子之位,才能讓朝廷的臣子更加的用心。”蔡瑁道。
劉表豈會不明白蔡瑁話語中的意思,搖頭道:“此事容後再議吧。”
蔡家的強大,讓劉表有一種不安的感覺,若是讓劉琮成為太子的話,蔡家的實力定然更加強大,一旦劉琮成為皇帝之後,朝中大權亦是會為蔡家把持,這是劉表所不願看到的,他在荊州的時候,就極力平衡世家之間的實力,不想這種平衡被蔡家的崛起大破。
一旦朝廷是一家之言的話,那麼荊州就更加危險了,劉表雖然老邁,這點道理還是懂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