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
天空依然是霧霾陰沉的混沌,風很大,蕭瑟如常。
白晝漸漸被黑夜淹沒,夜幕拉下,街燈接二連三亮起。
當第一縷黑暗的夜色來臨時,醫學專家們陸陸續續從治療室出來,天天小朋友也被護士轉入了特定的無菌療養室。
許深得知訊息,一路走過去。
“戴醫生,我兒子怎麼樣了?”
“藥物試驗暫時沒有出現排異反應,現在轉入療養室調理,如果24小時沒有排異且肺部出現明顯好轉,那瑞德芬治療就成功了,也是醫學上的一大進步。”
許深明瞭:“辛苦了。”
“沒事,應該的。”
戴醫生又叮囑了一些話,這才離開。
許深的心出奇的平靜。
他一個人站在醫院空蕩蕩的長廊上,四下無聲,只有他一個人。
夜色吞噬了這個醫院,四周轉入了夜晚模式。
暗夜無聲,只有遼闊的黑色鋪陳在茫茫蒼穹上。
許深回到病房,黎晚還呆坐在沙發上,什麼都不知道。
見許深進來,她抬起慌促的眸子,像一隻被驚擾的鹿,但很快就平靜下來。
許深簡單跟她說了情況,黎晚站起來:“我想看天天……”
“再等24個小時。”
“不能看嗎?”
“不能。”
黎晚沒有纏著許深。
等了這麼久,再等24個小時也沒關係。
她只要天天好好的。
黎晚終於放下懸著的一顆心,天天會沒事的,他們還說了要一起過年。
“下樓吃飯。”許深叫她。
這一次,黎晚終於點頭。
她看了看時間,不早了。
再看看窗外,原來早已是晚上,她這才意識到,肚子是真餓了。
她穿上大衣,帶上錢包,裹好圍巾準備下樓。
這樣寒冷的冬天和夜晚,她想吃一碗熱乎乎的米飯。
黎晚按下電梯。
她沒想到許深會跟過來,她剛想關門時,許深雙手撐住電梯門,長腿邁進電梯。
電梯門合上。
“你下樓辦事?”黎晚問。
“我不配吃飯?”
“……”黎晚不做聲了。
許家沒給他送飯?醫院附近的餐飲店恐怕不合他胃口吧?
電梯到一樓。
黎晚轉頭就走。
室外很冷。
大風颳了整整一天。
一出來黎晚就把腦袋埋在她的圍巾裡,儘管如此,她還是冷得哆嗦了一下。
氣溫很低。
她去醫院附近找了一家小餐館,坐下看選單。
這段時間她吃的最多的就是面,因為醫院裡可以煮麵,又簡單又方便,但她真得很想吃熱米飯。
黎晚低頭看選單,外面是服務員的聲音:“先生,裡面請,幾位?”
許深沒開口,直接坐到黎晚的對面。
黎晚從選單裡抬起頭,略有不滿:“你跟著我幹什麼?”
“昨天我請你吃了火鍋,今天,你請我吃飯。”
一時間,黎晚啞口無言。
半晌,她才懶懶道:“隨便你。”
她沒管許深,點了幾個自己愛吃的菜。
許深覺得不夠,非要加幾個菜,光加菜不夠,他還要了一瓶啤酒。
黎晚:?
這還是他們倆第一次單獨在一張桌子上吃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