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深冷漠地看著許廣豐,沒有收回視線,對峙的目光中是森冷的寒意。
許廣豐被許深氣得血壓飆升,胸口起伏不定:“許深,你就是個逆子!大逆不道!不會有好下場!”
“許董,我相信,只要不做虧心事,對身邊的人足夠好,我就不會沒有好下場。”許深一一反駁,“許董,我和你不一樣,你當年為了開拓許氏集團,手上沾了多少人的血,你心裡頭比我清楚。而現在,你不服氣的只是公司沒有了,你絲毫不會對自己曾經的所作所為有所悔過。還有,我再重申一遍,是高永親手賣了你的心血,字都是他籤的,公章也是他親手交給了我。許廣豐,這口氣,你咽不下去也得咽。”
“許董,有這功夫跟我在這打嘴仗不如想想你接下來該怎麼辦。”
許廣豐眼睛通紅,他拿出手機,撥打高永的手機號碼。
許深根本不急,他知道,這個時間點,高永早就遠走高飛了,恐怕正在飛機上。
許深猜高永應該回了澳洲,他的家產都在那邊,帶著錢財逃過去,足夠用一輩子。
至於高梅,如果她真愛許廣豐,或許不會走,但許深可不信她愛。
許廣豐精明瞭一輩子,最終被這母子倆算計得一無所有。
許深倒也佩服這母子,愣是把許廣豐耍得團團轉。
果然,沒有撥通電話,許廣豐臉色更難看,像陰沉沉的天空,隨時會有雷暴。
他打了三四遍,明知打不通還是在打,就好像較勁一樣。
許深哂笑:“別打了,不可能打的通,我說了,他跑了,把你的心血和產業全賣給了我,跑了!不如你試著打給你的情人看看,或許,她也一起跑路了呢?”
“許深!”許廣豐氣得發抖,指著許深。
許深無所畏懼。
陽光從身後的窗戶照進來,清晨天氣極好,那明媚的光鋪陳在整個辦公室。
許深逆著光坐著,臉色平靜從容,只是這冷靜裡是莫大的疏離,清冷如寒霜。
他看著眼前這個指著他的男人,曾經,他管他叫父親。
小時候,許廣豐常常出差,他以為許廣豐是很忙很忙才不陪他的,還喜歡天真地拉著許廣豐的手滿懷期待地問,他們什麼時候可以一起去遊樂場玩?
可,他從來沒有等到過。
後來,他再也不期待,也不問。
十歲後有了自己的小圈子,他不再把許廣豐當做神一樣的人物,等再年長一些知道父親在外面養了小三,他對許廣豐再沒有一絲一毫的崇拜感。
父親的形象從此在他心目中坍塌。
小時候也不是沒有羨慕過別的孩子,他家境最好,但卻是一群孩子裡最落寞的一個。
因為,許廣豐連禮物都不屑給他買。
不管出差到哪裡,都不曾給他買過禮物。
以前以為他是真得太忙了才忘記,後來才明白,完全是因為許廣豐心裡沒有他。
從小到大,他沒有體會過什麼叫“父愛”。
可他還是管面前這個男人叫了三十年的“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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