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裡的下人每日看著,前期還在幸災樂禍,後期便也很心疼宋意暖, 可無人敢為她說話,更無人敢去告訴顧遠航, 宋意暖反抗過,可寧飛萱身邊那兩個婆子擰人疼的厲害, 她便不敢反抗, 後來又想過自盡,她從小到大沒受過這樣的委屈, 可她還沒再見到父母,他們也處於水深火熱當中,她怎能不負責任的先走。 就這樣挺了三年,終於挺不住了, 最後那年,她經常生病,沒有人會為她請大夫, 且帶著病也要去站規矩, 紅鸞每日夜間都陪著她哭,後來她的眼睛看東西已經很模糊, 再後來便起不來床了,每日靠著紅鸞帶回來的那點膳食和訊息度日, 在她死之前,聽到了父親的案子,被一位叫唐仁的大人翻案,爹孃他們要回京城了,可她卻等不到見他們了。 紅鸞最後一句話只說了一半,她便失去了意識。 “姨娘,就是寧飛萱的父親陷害的宋老爺……” 顧遠航萬萬沒想到,自己委屈求全了三年又三個月,後來更是連看都不敢看一眼宋意暖, 換來的卻是她被折磨已久,久病不治去世的訊息。 …… “大小姐,” “大小姐?” “啊,怎麼了林婆婆,” “您怎麼了,剛叫您您都沒聽到,” 宋意暖才發覺臉上涼涼的,竟是又哭了, 她自重生以來,便不敢回想上一世的事情,每每想起,都是滿身刺骨的寒意。 “沒事,就是想起了之前父母在時,我和小寶無憂無慮的日子。” “有老奴在,老奴會護著您。” 宋意暖很感動的笑了,靠在林婆婆的肩膀上,“謝謝你,林婆婆。” 再有半個月應該就會傳出顧遠航和寧飛萱訂婚的訊息了, 她對寧飛萱是恨,還是恨上加恨, 應是她看上了顧遠航,她爹才陷害父親,只為了把自己這個正妻擠下去,才用如此齷齪的手段。 二品大員也未必行事磊落,就如前任兵部尚書,不是也被唐仁查出貪墨, 現在的兵部尚書是原來的副手竇南征,頂替了尚書之位。 宋意暖不知道父親的案子,顧父是否參與其中, 因為父親流放後,顧父頂替了父親的位置,若說顧父和那寧西成早有勾結,也不是沒有可能。 她對寧飛萱的恨意,在死前聽到寧西成陷害父親的那一瞬,達到了頂點, 她對顧父顧母也是有恨的,哪怕他們為自己說過一句話,她在顧府都不會那麼慘。 但宋意暖對顧遠航,想恨卻恨不起來, 要說對他是什麼感情,應算是同情吧, 自從他娶了寧飛萱,他便不是他自己了,只是一個仰仗岳家而活,在妻子面前都抬不起頭,做不了主的可憐人。 他雖活著,心卻死了。 …… 下午,唐仁回府了,陳亮納悶,大人今日沒說會提前回府啊,跟上唐仁,去了書房。 唐仁坐在桌案前,思考著該如何應對, 只要自己不鬆口,想必他也不敢來硬的, 若是來陰的…… “那林婆婆可來了?” “回二爺,早上就來了,現在暖陽院裡陪宋姨娘。” “都做了什麼?” “她們見面都很激動,哭了好半天,剛才在宋姨娘那裡用的午膳,” “屬下還沒安排林婆婆的住處,想著讓她們主僕在一起說說體己話。” “讓林婆婆住在她的院子裡,她管著家,林婆婆幫著她,也能便利些。” 唐仁思索片刻, “讓林婆婆單獨來見我,你再去找那會武的丫頭,要快些。” “是,二爺。” 陳亮發覺唐仁今日有些反常,可也不敢多問, 去了暖陽院,把林婆婆帶過來,而後就出門去了另一家牙行。 林婆婆進了唐仁的書房,福身行禮,“老奴給唐大人請安。” “林婆婆免禮,坐吧。” 林婆婆一愣,奴婢哪有在主家面前坐下的道理。 唐仁見她遲疑,為她解惑,“事情有點多,坐下說吧。” “老奴謝大人賜座,”林婆婆稍微安了下心,淺坐在椅子上。 “大人有何事儘管吩咐,老奴定盡心辦好。” 唐仁點點頭,他不想說外頭有人惦記著宋意暖, “林婆婆之前是宋大人府裡的內院管事婆婆?” 林婆婆點頭稱是, “如今宋意暖已在唐府,咱們便都是自己人” “即是自己人,本官便不再隱瞞,” 林婆婆心瞬間提起,仔細聽著唐仁口中說出的每一句話。 “宋大人的案子有疑點,現在賊人還在盯著宋意暖。” “婆婆還要同本官一起保護好她,” “此事不必讓她知曉,以免她擔憂受怕。” 林婆婆聽明白了,宋府被抄,宋家主子都被流放,可那人還不想放過大小姐。 “大人請吩咐,老奴定會護好大小姐。” 唐仁也不在意她的稱呼,反而他比任何人都討厭,她被稱之為姨娘。 “如今府裡是她在管家,可她總是謹記她妾室的身份,並不想管,她的院裡缺了什麼,也不替自己張羅,” “本官畢竟是個粗人,也不知曉她原來在宋府是如何生活,所以才請管事婆婆,” “沒想到湊巧請到了林婆婆,” “本官請你來只有一個目的,照顧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