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兄,這春宵一刻值千金啊,你今日納了小嫂子,不回去洞房嗎?” “早一日晚一日有何區別。” “也就是唐兄,若是我,哪裡還有心思同你們在這喝酒,早都回府去軟香在懷了。” 另一人也斜眼看著他笑,“是啊,唐兄莫不是還沒嘗過那滋味吧,” “你們是不是喝多了,什麼醉話都說。” “哎,就咱們三人,怕什麼。” 唐仁不理會二人的打趣,思緒跑偏,不知她現在在做什麼。 唐仁酒量很好,喝的微醺,散局後,漫步回府,陳亮跟隨在身後提醒:“二爺,得快些回府了,宋姨娘還等著您呢。” 唐仁恍若未聞,繼續慢慢的走著,感受著走過的每一步路。 陳亮也不知還要說什麼,二爺向來如此,誰的話都不聽,自己該勸的也勸過了。 唐仁慢悠悠走進唐府,來到了今日剛納進門的妾室,宋意暖的院子,站在窗外看著屋內燭光跳動下微晃的那抹身影。 門外站著兩個粗使丫頭,看見唐大人站在這不動,也不讓人說話,二人兩腿微微打顫,不敢有什麼舉動。 見唐大人站了一會轉身走了,二人才鬆了一口氣。 這唐大人,雖然名字叫仁,但那面相和氣勢全然感覺不到同‘仁’字有什麼關係。 大人應是不會留宿,大花在門外說道:“姨娘,唐大人今日不過來了,奴婢們去給您打熱水,侍候您更衣。” 屋內的小綠看到宋意暖點頭了,對著門外說:“好,你們快去吧。” 小綠是兩日前被唐大人安排去客棧侍候宋意暖的, 經過這兩日的接觸,小綠也知曉這姨娘是何習性,不愛說話,臉上也沒什麼表情,她的家人昨日都下了大獄,她也沒什麼情緒。 這幾日已經能透過她點頭或是搖頭而知曉她的意圖, 即使猜錯也不會被苛責,所以小綠覺得這個新主子也不錯,最起碼事少。 宋意暖沐浴更衣後,躺在喜床上, 周遭的一切都是粉色,粉色的被子,粉色的床幔,就連喜燭,都是粉色的,無一不在彰顯她是妾室的事實。 雖然貴為三品侍郎之女,但這明晃晃的羞辱,不會引起她一絲一毫的漣漪。 做妾算什麼?她很有經驗的。 此刻腦海裡閃過無數畫面, 上一世,也是這個時候,宋意暖被抬為妾室,只不過不是做唐大人的妾,而是做她原本的未婚夫顧遠航的妾, 父親被人陷害,宋府被抄家,顧父找到父親,要把原本自己和顧遠航的婚書改成納妾文書。 父親母親很是氣憤,原本有婚書在,自己是顧家媳,不會被宋家牽連的。 可父親也知曉自己即將成為罪臣之女,顧家不會認下,為了保住自己,最終同意了讓自己做妾。 後來,一頂小轎把她迎入了顧府。 當晚,並沒見到顧遠航。 第二日清晨,在顧府丫鬟的帶領下去見了顧母,為顧母敬茶。 宋老爹和顧父是要好的同僚,兩位夫人也是手帕之交,顧母對宋意暖很好,看到什麼新奇的好玩意都會讓人送給自己,宋意暖對這個未來婆母也是很喜歡親近。 家人雖然不在身邊,可顧母還在,宋意暖的心有了一絲安慰。 經過風景如畫的迴廊,進了顧母起居的廳堂,她看到了坐在主位上那熟悉的面容, 宋意暖微笑著到了近前,跪拜行禮:“意暖拜見婆母。” 過了半晌,顧母才發出一聲輕笑:“婆母不是你能叫的。” 宋意暖愣住,是了,自己是妾,可她以為顧遠航此時並無正妻,沒想到平日寵愛自己的顧母會當面斥她。 保持著跪拜的姿勢,重新開口:“孟姨,意暖錯了,忘了規矩。” 顧母姓孟,孟姨是她之前對顧母的稱呼,這次她應該不會說自己吧。 “你不是忘了規矩,而是沒記清自己的身份,” 宋意暖的心突然一疼 “其一,在說話之前,你要自稱妾,其二,要稱呼夫君老爺,對我應稱呼夫人。” 宋意暖心很不安,那個疼愛自己的孟姨,今日怎麼如此對自己? “是,夫人,妾知曉錯了。” “嗯,原本你我兩家是要退婚的,因遠航心裡有你,我們才以納你為妾保下你,可他還未娶正妻就先納妾,定會對他的婚事有所影響,” “此後沒有我的命令,你不可以出幽香苑,也不可以見遠航,” 宋意暖的心更冷了,她雖心裡清楚,顧遠航定會娶她人為正妻,卻並未做好這個準備, 畢竟兩年前,顧遠航在賞花宴上看到自己,便傾心自己了,也是顧父去家裡商量父親許久,父親才同意。 她以為即使做了妾,在顧家人眼中也會是特殊的妾,估計父親也是如此想的, “你如今已是罪臣之女,應該也期望他能娶個門第高些,能配得上他的妻子吧。” 宋意暖還沒緩過來,顧母的聲音便再次傳來。 宋意暖如被剜心般,不得不承認,從自家被抄,一切都不一樣了。 她有些哽咽, “夫人說的對,妾會遵守本分,少爺娶正妻之前不會見他,妾回去也會把為妾的規矩都學好,不會再出現今日之事。” “你能有自知之明,我就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