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仁想了想,還是沒提宋意暖,怕她被顧遠航猜忌, 便反問顧遠航,“顧修撰為何要檢舉自己的父親?” “你可知,若你父親為此事定罪,你們顧府不僅僅是抄家流放這麼簡單。” 顧遠航何嘗不知,可他實在無法忍受暖妹妹離開他的苦, 暖妹妹是他最愛的人,如今全家都被他的父母妻子所害,他恨,恨他們所有人。 要不是他們的私心,他和暖妹妹會同尋常夫妻一樣,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顧遠航越想越憋屈,眼淚再一次流下,“下官娶了宋府的姨娘,原本他應是下官的妻,可因此案,不得已讓她做了下官的妾,” 唐仁靜靜地聽著,沒出聲打斷,應是發生了什麼事。 “本以為我能給她個安身之處,可沒想到,下官娶得正妻寧飛萱,因為嫉妒下官曾與宋氏議過親,趁下官上值,日日都罰她跪,生生把她磋磨死了。” 唐仁大驚,猛的起身,“你說什麼?” “宋氏……死了?” 唐仁的反應,嚇了顧遠航一跳,也嚇了宋意暖一跳, 唐仁拿過顧遠航手裡的證據,走到門口,一把開啟門,“來人,牽馬,去顧府。” 唐仁不在管顧遠航,讓人去吏部把顧侍郎捉拿歸案, 他帶了三十名大理寺官差,騎上馬就去了顧府,把顧府圍了。 宋意暖一路跟著他飄去,只見唐仁雷霆手段,捆了寧飛萱, 顧母不在府裡,早上就上街了。 唐仁讓人詢問出顧母去處,讓人去捆。 看著唐仁紅紅的眼圈,宋意暖還是不理解,顧遠航給他證據時,他明顯是不想接的, 為何現在像瘋了一樣,把顧府鬧的雞飛狗跳? 很快,侍候宋意暖的紅鸞被人帶過來,唐仁單獨問話,“把宋氏來到顧府的事,從頭到尾,一五一十的全給本官講出來。” 紅鸞留了個心眼,“奴婢敢問您是哪位大人?” “本官是大理寺少卿唐仁。” 紅鸞這下放心了,就是叫唐仁的,替姨娘的父親翻的案。 紅鸞把宋意暖在顧府三年零三個月的事說了, 唐仁越往後聽,心越疼的不行,他低下頭,眼淚滴滴落下, 等紅鸞講完了宋意暖之死,唐仁額頭青筋暴起,“好個逍遙遊,膽敢騙我。” 紅鸞嚇了一跳, 隨後又見唐仁看著她問道,“把她葬在哪了?” 宋意暖看著唐仁的反應,心裡也揪的疼,他是何時對她有這麼深的感情? 為何她從不知曉? 唐仁趕到她的墓地,哪裡有什麼墓地,只是被裹了一層草蓆,被扔在山裡。 唐仁小心翼翼的開啟草蓆,看清了宋意暖的面容, 她是今早被扔到這的, 唐仁想碰碰她的臉,手卻抖的不行,“對不起,都怪我,是我沒護好你,你回來好不好?” “我把你父親救回來了,不會再有人傷害你了,你回來好不好?” 唐仁的眼淚滴在了宋意暖的屍體上, “你要嫁給顧遠航,你給他做妾,我都能接受,唯獨接受不了你不在人世,” 見他哭的難受,宋意暖更難受,她想去勸勸他,可她什麼都做不了。 宋意暖努力回想,她到底何時入了他的心。 可始終沒想起來, 陳亮聞詢帶著護衛趕來,就看到唐仁跪在宋意暖身前哭,“二爺,人死不能復生,您節哀,還有惡人沒受懲罰呢。” 唐仁剛剛還死氣沉沉的眼眸裡,瞬間迸發出惡狠狠的精光,“讓人厚葬,” “是,二爺。” “傳信給逍遙遊,讓他今日務必回來見我。” “二爺,這……” “立刻去辦。” “是,二爺,”陳亮為逍遙遊捏了一把汗。 當日,顧父顧母被下獄,寧飛萱被休妻,以寧府的罪名下獄。 顧遠航大義滅親,本要升官,可他放棄了, 他沒護住暖妹妹,他有罪,他也害了父母,他也有罪,怎能升官? 他辭了官,把他和寧飛萱的女兒,送去了外祖母家裡,他不想看到任何與寧飛萱有關的人和事。 隨後出了京城,後來,再也沒人聽到過他的訊息。 聽著陳亮的彙報,宋意暖也終於明白了,顧遠航是為了她,才做了三年的行屍走肉, 如今又為了她,檢舉了他的父親,家也破了。 當日夜裡,逍遙遊回了唐府,“老唐,著急讓我回來做什麼?” 唐仁就坐在書案前,“宋侍郎翻案,快要回京了,你之前說他們三口人都很好,是吧。” 逍遙遊有些為難的表情,被宋意暖捕捉到, 原來,唐仁上一世,也派二師傅去打探過父母的訊息,而他傳回來的竟然是他們都好。 她確定了,二師傅不只是這輩子對她有敵意,上輩子就有。 逍遙遊沒說話,唐仁也沒等他,繼續問道:“你說顧遠航對宋氏很好,經常給她買點心,買首飾對嗎?” “對啊,他經常給她買這些,”這點逍遙遊沒說錯,顧遠航是買過,但他從來不敢送去。 唐仁心裡有數了,“你還說顧遠航和宋氏感情很好,顧府一家都很和諧,是嗎?” 隨著唐仁的聲音逐漸變大,逍遙遊也聽出了不對。 “老唐,你總關注那宋氏做什麼?” “她是別人的妾,與你何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