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唯一從未想過，沈之殤的告訴是說一半留一半。
是的，沈之殤只告訴了蘇池，顧南笙其實一直喜歡她。可他並沒有說，顧南笙當初為了救蘇池受的傷有那麼嚴重。
“既然你都選擇說了，為什麼不一次性說完，把這個問題解決了呢？”
沈之殤沉默了一下，隨即抬眸看向席唯一，“因為顧南笙沒找到。”
如果顧南笙一直找不到，如果顧南笙真的死了……那告訴了蘇池，依照她的性子，她就會認定是她害死了顧南笙，她會承受不住的。
“那你為什麼又要告訴池池，顧南笙深愛她呢？”席唯一看向沈之殤，“其實我一直好奇你會怎麼做？”
“但站在你的立場，你完全可以不說的。愛情本就是自私的，你在這種情況下告訴蘇池，只會無限放大顧南笙的好……”
“可他本來就很好，不是嗎？”沈之殤說，“我不是什麼君子，在感情裡我更是寧願做小人。”
“顧南笙如果只是自己去山頂看日出，然後不慎掉落懸崖，因為池池的緣故，我會一直找他。但我不會選擇把他深愛池池的事情告訴她。”
“可真實的情況是，顧南笙是因為救池池……也是因為救我的妹妹而出事的。”
顧南笙病發是因為幾年前救了蘇池，顧南笙那天晚上會出現在那裡，是因為要救夏倩。
一個是他最深愛的妻子，一個是他有血緣關係的至親。
他沒辦法承受良心的譴責……明明什麼都知道，卻什麼都不說。
可他也不敢把一切都說完了……因為，他沒有把握顧南笙是否還活著。
他只能祈禱，顧南笙還活著。
“那你現在來找我，是想我做什麼？”
“池池知道顧南笙喜歡她後，她肯定會疑惑顧南笙為什麼不告訴她？”沈之殤看向席唯一，神色凝重，“你最瞭解她……所以你也會和顧南笙一樣，最懂得如何騙過她？”
“你讓我繼續騙她？”
“沒找到顧南笙之前，都要騙她。”
“如果能找到顧南笙，如果顧南笙還活著，我根本不會有任何猶豫……”蘇池說過很多次了，他也答應過蘇池，有什麼事情不會再瞞著她，要直接和她說。
這一次，他又沒有做到了。
“我答應你。”沉默了片刻後，席唯一點頭答應。
“謝謝。”沈之殤起身離開。
“沈之殤……”
他走到門口，手剛搭上扶手的時候，席唯一突然叫住了他，沈之殤停下腳步。
“你已經做的很好了。”
“不要給自己那麼大的心理壓力，你並沒有做錯什麼。”
……
沈之殤果然預判了蘇池的預判，沈之殤和御梟寒剛離開醫院不久，蘇池就來找了席唯一。
她拿著一個蘋果慢慢的削著，期間好幾次看向席唯一，席唯一裝作沒看到。
“一一……”
“嗯……”
“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