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檀真心覺得沈萬財這個爹當得還蠻累的。 瞧瞧那個眼下的青黑,和眉頭化不開的愁緒,都這樣了,還要笑呵呵的試探她,問她啥時候上門提親啊,還送了她一堆大補的補品。 這是生怕女兒嫁不出去? 還是害怕他們反悔? 等看到她笑眯眯點頭後,沈萬財更是樂得眼睛都看不見了。 “那我不打攪陳夫人休息了。” 沈萬財走後,孟檀愁了,當初原身給陳長生娶田雲香的時候,是個什麼流程來著? 似乎是要先議婚? 啊,真愁人。 孟檀看著床帳頂部嘆氣,她還得躺好久才能起來呢。 田雲香才給她換完藥,陳府的丫頭來說有客到,說是和她認識的,叫辛武娘,問孟檀見不見。 孟檀眼睛歘一下賊拉亮,她正無聊呢,忙朝人招手錶示要請。 辛武娘很快被丫頭帶進來,一瞧見她的模樣,便是一臉的擔憂,可那擔憂裡還帶著一點喜色。 “孟姐姐你可要快些好,你不知道,外面都快翻天了。” 孟檀挑眉,咋個翻天法啊? “哎喲,一瞧你這一家子怕是都沒怎麼出過門吧?你才什麼都不知道。” “你是不知道,那一日你顯了神透過後,這在長河鎮百姓的心裡,可和神女差不離了,現下沈家外頭,還圍了許多百姓,多是那日圍在衙門外的人,說是你給他們把閨女媳婦找回來了,想感謝你呢。” 呀! 這活也不是她乾的啊,孟檀看向兩姐妹。 [問問嬸子,崔大人就沒和大傢伙解釋?我就是幫了個忙,其實那些姑娘都是崔大人救出來的。] 寶珠寶月幫著問了,辛武娘一甩帕子,“哎喲,那崔大人最近可忙壞了,我今兒過來,還瞧見涪陵郡軍衛的人了,天爺啊,那一個個的,似是在捉什麼人,瞧著可嚇人了。” “哦,忘了說,沈家外頭,也有縣衙的人哪,不止擋著那些想謝你的百姓,還有了悟寺的和尚和真元觀的道士,說是都想來請你入寺或是入道觀參禪解道……” 說到這,辛武娘忍不住笑出聲,“那玄清道長可真是妙人兒,瞧見了悟寺的人來搶你,竟是搬了被褥來鋪在沈家門口,說是要睡到你身體大好才來尋你踐行諾言,還嚷嚷著說那了悟寺的人心不誠,通寂方丈自己都沒來迎你,還想著請你入寺,簡直就是笑話,那了悟寺的和尚可氣了個半死,直說玄清道長不要臉。” 孟檀震得半天沒反應過來,她就躺了幾天而已,外面的世界就變成這樣了? 她再次出名了? “孟姐姐這是高興壞了?要我說,不如去了悟寺,那了悟寺在附近名頭可大了,求子最是靈驗,那通寂方丈也有些能耐,姐姐若是在了悟寺有個名頭,總是好辦事的。” “嗯?”孟檀滿臉疑惑。 這又是個什麼說法,她孟檀辦事從來不難。 見她這模樣,辛武娘想了一下,便有些羨慕地看著孟檀。 “孟姐姐神通廣大,一般的難事在你眼中怕都不是難事,我也聽了你在大定村的名頭,想必是族中也支援,耆老也不約束於你,家裡的兒子們也孝順不說你吧?” “別的村子也有神婆先生,可都沒有你這般做事容易的,那多數在外跳大神算命的神婆先生,可都是騙人的,沒了族中庇佑是要被人打上門的,乾的又盡是晦氣的事,是以,這些人都是要給族中交錢的。” “有些村子宗族,也不許女人做這行,覺得晦氣丟人,還常見外男,是見不得光的事,所以,哪怕是那有些本事的,家裡的兒子們不同意,族裡不同意,也是做不了的,最多隻能給族裡的人瞧瞧。” 孟檀皺眉。 [這是什麼道理,不說沒本事的,有點本事的還不準做,這也是能給家裡添點銀錢的,是一種活路啊。] 寶珠幫著問了,便見辛武娘嘆了口氣,左右瞧了瞧,才小聲說著,“前朝講究一個三從四德,女子未嫁從父,出嫁從夫,為母從子;孟姐姐你別瞧著你們村子開明,其他地方可多的是迂腐腦袋。” “咱們這可離京城遠,雖說如今朝廷鼓勵民間婦人立戶從商事工,寡婦再嫁什麼的,還有律法護著,可也得人家聽哪。” “就是那女子婦人自己,也是認可這一套的,朝廷剛頒佈這套律法時,也只有那無兒無夫的婦人敢豁出來做事,從商,到如今倒是好些了,可還是比不得其他地方的。” “杜家也是如此,當初若不是我強硬,孃家也強硬,我還搬出了朝廷律法,恐怕我手頭這點東西,也要被杜家其他人搶了去!” 說起這個,辛武娘就是一臉的憤憤,竟是罵了起來,“以前我也被這破規矩束縛著,總是覺得自己要端莊,這豁出去一趟,才發覺,人還是不要臉潑辣一些才好,那起子魑魅魍魎才不敢近身,我如今這日子,比我夫君活著的時候還好吶!” “我背後,靠著的可是朝廷的律法,杜家講的那些酸腐規矩,我可不怕了!” 此刻的辛武娘,彷彿在發著光,孟檀沒忍住,跟著笑出了聲。 [放心吧,以後會更好的。] 寶月在一旁笑眯眯的幫著回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