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是直接發生在陳長安身上的事,偷人的人,還是他的妻子。 顯然,三叔公也是想到了這一層,拉開毆打陳長安的劉同銀,他臉色極為難看的看向周圍,“今日的事,誰都不許說出去!” 隨即,又看向自己的大兒子和小兒子,肅正了臉。 “安富,你去帶著人守在村口,莫要讓人進來,也不要讓人出去,安貴,通知族裡的耆老,還有,去請劉家的族長到里正那裡去!” 而後,又道,“把朱氏給我綁了,請劉秀才到里正處,我們好好理論理論!” 秀才見縣官不跪,自然不是他們這種平頭百姓能夠處置的。 但劉同銀今兒,想逃,是沒門兒的。 朱氏心中惴惴,看了一眼臉色難看至極的劉同銀,心中又定了。 她知道別人不知道的秘密,那就是,劉同銀不行了。 他這輩子只能有寶兒一個兒子了。 她是怎麼發現的呢,還是去歲入秋時候的事,劉同銀與她偷情,卻不如以往長久,完事的很快,出來的東西還清得很。 和陳長安的不一樣。 她那時心裡有了猜測,又過了一段時日,劉同銀與她偷情頻繁,她卻不見有身孕,她就知道,劉同銀不行了。 那麼,寶兒很有可能就是劉同銀唯一的兒子,劉同銀不會放著他們母子不管的。 今日出事,剛好了卻她心中的事,說不定能一舉進入劉家。 到里正家的時候,大定村的人都是裡三層外三層的圍著。 儘管大定村是陳劉兩個大族,但是出了這樣的事情,壞名聲都是大定村的兒郎和閨女來背。 “要我說,陳家三叔公就是太仁慈了,抓到這樣的事情,合該把那朱氏當場打死,還用帶到里正這裡來,這不是把這件事情大加宣揚嗎?若是傳到其他村子,以後村裡的孩子還怎麼做人呢?” “咦,我聽說這事不簡單嘞,那朱氏偷情的就是陳秀才隔壁劉秀才,陳三叔公當場抓到的時候,那劉秀才手裡還拿著兇器哪,陳三叔公定然是為了這個來里正這裡討公道的。” 那人說著,嘴巴朝裡面喏了一下,“看看,陳秀才捂著腦袋呢,看臉色,白的喲。” “別說了,陳秀才經歷這樣的事,心裡能好受?那朱氏真是狐狸精,兩個秀才都讓她玩弄手掌之間,你說說……” 不堪的談論時不時流進里正家。 朱氏臉色有些難看,卻也只是柔柔弱弱的跪坐在堂中,叫周圍好些男人看了不忍。 此時,陳長安正捂著腦袋出來坐到三叔公邊上。 三叔公小聲問他,“大郎,你說,你想如何?” “當初朱氏算計你的時候,我就說過這樣的女子萬不能進陳家的門,你心軟,覺得她無辜,讓她進了門,卻弄出這等不要臉的禍事,這兩日我聽聞,她好似還虐待婆母?” 陳三叔公氣的不輕,“原先她裝賢良,我還以為她改邪歸正了,沒想到是這等蛇蠍心腸的婦人!” “……小子聽三叔公的。”陳長安垂著眼眸,一副不願多說的樣子。 陳三叔公又氣又心疼,當初族裡湊了錢,辦了村學,小輩十幾個兒郎裡,就這麼一個讀書出息的。 那是喜的族裡的耆老自家兒郎都不供,就勒緊褲腰帶供陳長安,不知得了自家孩子們多少的不滿。 好在,陳長安是個知恩的孩子,族裡上下都很歡喜,這眼看要出頭了,竟然出來這麼一檔子事。 陳三叔公怕得,現在手都是冷的。 陳三叔公目光轉向朱氏和劉同銀,老眼裡劃過兩分計較。 很快,劉家的族長過來了。 一進門,劉家這位叔公身邊的一個人影躥過來,對著劉同銀,就是一腳,“你個不成器的!族裡供你讀書,就是叫你去偷這等見不得人的賤婦嗎?” 這人正是劉同銀的親父,劉秋實。 隨即,轉頭就衝陳里正跪下了,滿臉淚花,“里正,我知道老二這是犯了大錯了,但是我就這麼一個出息的兒子,劉氏一族也只有這麼一個出息的秀才,就是大定村,也只有他和長安兩個秀才。” “都是同村,他和長安那孩子還是同窗,說出去是多麼光耀門楣的事情啊,萬一以後都成了天子門生,那可是同鄉亦是同袍,是要互相幫扶的啊。” “都是這妖婦勾引,不若把這妖婦沉塘,也好叫大定村有個門風清正的好名頭。” 這不過剎那的事情,劉秋實進來又是踹又是跪的,倒叫陳里正不好說話了。 陳里正和陳長安的父親同輩,是大定村第一個考出來的童生,只不過到了而立之年還沒考上秀才,便經縣裡的主簿關係,做了大定村的里正。 也是個體面人,但就是太規矩了,在人情上有些許欠缺。 陳三叔公臉色已經難看至極。 這劉家的賊小兒,忒狡猾,一來就拿捏人。 就是劉族長,這位在劉氏一族裡也是做叔公的老頭,亦是滿面愁容,‘好心好意’的道:“陳里正,這是私事,合該我們和陳傢俬下商量處理,這弄到明面上來,以後可叫村裡的兒郎和閨女怎麼做人?” “這事,也是這妖婦弄出的禍事,如秋實說的,沉塘,這樣,大家都清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