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三叔公同樣驚駭,“……不能啊,羅氏雖然親孃家兄弟,但是長英是她兒子啊,許氏肚子裡的孩子是她孫子啊……” 陳長安並不是陳長運,對方明顯不信,他是沒有多糾纏的習慣的,便拱拱手,“三叔公,小子言盡於此,這便帶著我孃家去了。” 見他這樣,原本只有一分信的陳三叔公這下也變成了三分信,下意識拉住人,正巧這時候陳三叔婆拿著一個紅包走了過來。 陳三叔婆將那個厚厚的紅包一下子就塞到孟檀手裡了,喜的見牙不見臉,好話不要錢似的往外蹦。 “哎呀,我就說咱們大定村,要說誰接生厲害,那得數櫻桃啊,你那雙手,就是跟閻王爺搶活的金爪子,這是喜錢,下回若是家裡的媳婦們還要生產,三嬸還找你。” 哎喲喂,這三嬸真會說話,說得她都害羞了。 孟檀笑眯眯的,接過紅包,一轉頭,嚇了一跳,就見陳三叔公似乎是遇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拉著陳長安不鬆手。 陳長安呢,則是一臉無奈。 [嘖嘖,這老頭兒是想相信又不敢相信啊,畢竟,羅氏和孃家兄弟是真好,從前,還拿過自己兒子娶媳婦的銀錢借過孃家兄弟,但是到現在,羅氏兄弟都沒還她。] [哦~忘記說了,羅氏已經收了孃家兄弟的定親禮物,是一塊孃家侄女繡好的鴛鴦手帕,就放在陳長英……我算算,枕頭裡,羅家那邊還沒收到訊息呢,過幾日說不定就打上門來要陳長英負責了。] 陳長安蹙眉,猶豫了一下,轉頭開始和陳三叔公嘀咕。 見兩人臉色不好,陳三叔婆也走了過去,聽了沒兩句就炸了。 “就是這樣!若不是她接濟孃家兄弟,英哥早兩年就能娶上媳婦了!她原來就想把羅家那個狐媚子嫁進家裡,我不同意,原來她竟然存了這樣可怕的心思!” “長英可是她親兒子啊,她怎麼能這麼算計自己的兒子!” “大郎,你就說,你娘都算出什麼來了,你把事全跟我說,這死老頭子拎不清呢。” 陳長安把羅氏準備害許氏的事情說了。 陳三叔婆一瞪眼,邊罵邊急匆匆去了產房,“個遭瘟的玩意兒!” 一進去,正巧,就瞧見羅氏端著一碗湯藥,正要往許氏嘴裡灌。 那轉瞬即逝的表情裡,帶著狠意。 陳三叔婆幾步過去奪了湯藥,反手就給了羅氏一耳光。 坐在許氏身邊的陳長英愣了,“奶奶,你怎麼打我娘?” 看看穩重的孫子,看看溫柔柔弱的孫媳。 再看看一臉委屈的羅氏。 陳三叔婆氣得手抖,“羅氏,你說,這碗裡有什麼?你說!” 羅氏臉色一白,依舊是一臉委屈,“娘,這是婦人產後都會喝的補藥啊,禾娘喝了才會好啊。” 陳長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下意識的護自己親孃,“是啊,奶奶,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有誤會我們坐下好好說,我娘一向孝敬你的。” 見這孩子如此維護親孃。 陳三叔婆心更疼了,又是一巴掌拍在羅氏身上,“你個遭瘟的,英哥是你親兒子!親兒子!你竟然這樣算計他!” 說著,將陳長英靠的麥殼枕頭拖了出來,三兩下扯開,從一堆麥殼裡摸,果真摸到一塊繡著鴛鴦戲水的帕子。 羅氏臉色刷一下慘白。 “英哥,你說,這是禾娘給你繡的帕子嗎?” “不是我繡的,奶奶,你知道的,我繡花向來平平,絕無這樣的好繡工。” 許氏咬唇,那手帕一看就是少女懷春所繡,眼眶立馬就紅了,“英哥,你是不是……” “我不是,我沒有,禾娘,我心裡只有你!” 陳長英發蒙,連忙否認。 “呵,不是禾娘繡的,那就是羅氏你乾的好事了,這繡工,這配色習慣,是你孃家那個好侄女繡的吧!” “……桃兒她就是愛慕長英,放這麼一塊帕子解解她的相思苦又沒什麼的。” 面對兒子兒媳懷疑的目光,羅氏有些心虛,但顯然說的這話,並不覺得是自己做錯了。 “呵呸!什麼解解相思苦,我看她就是發騷!你打量著我不知道呢,這是羅家送來的定親禮物,然後你再把這碗放了雞血藤的湯藥餵給禾娘,叫禾娘血崩沒了!” “過幾日羅家再用這條帕子逼上門來,讓長英負責吧!” 這幾句話,陳三叔婆幾乎是吼出來的。 在場的人都愣了,尤其是羅氏,開始覺得從尾椎骨到顱頂都在發冷。 婆母怎麼知道的? 婆母到底是怎麼知道的? 這事整個大定村都沒人知道,只有她和孃家兄弟知道。 “娘你誣賴我,您不喜我就算了,現在居然誣賴我給禾娘下藥,她肚子裡也是我的孫子,我怎麼可能下狠手!” “好,不承認是吧!我讓人去請錢大夫來!” 屋子裡傳來的爭吵幾乎可以確定,真是羅氏乾的。 [嘖嘖嘖,世上母親千千萬,這樣的我是真沒見過,真炸裂啊,真不知道她腦子是怎麼想的,她也不怕,自己背上毒兒媳的名聲,她兒子以後還怎麼做人?] 孟檀搖頭砸吧嘴,陳長安無奈,擋住陳三叔公觀察自家孃親的眼神。 很快,陳三叔婆叫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