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得罪了太后孃家張家,但他父是已故太保崔清,崔清大人是寒門出身,朝中耕讀人家與寒門出來的學子多是依附崔家。” “崔評大人是崔清大人第三子,性子頗有些灑脫之意,據說喜吃,聽我爹說,崔大人還喜歡收藏一些孤本,想必藏書也是很多的。” 在這樣資訊閉塞的年代,沈金珠這段話的含金量不可謂不高,甚至是把飯喂到了陳長安嘴邊。 這誠意……孟檀左右看看,嘴巴就沒合攏過。 比自己談戀愛更高興的是什麼? 是磕CP,還是近距離磕CP。 美豔白富美VS溫柔腹黑美……啊,陳長安勉強算美男吧,主要是氣質加成,嘿嘿,怎麼看怎麼般配。 孟檀沒忍住笑出了聲,陳長安看過去,有些無奈。 娘定是在想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 “多謝沈小姐,如此大恩,在下日後定會報答。” [不如以身相許啊。] 孟檀很自然的接了一句,嚇得陳長安一個踉蹌,震驚的看了一眼孟檀,注意到沈金珠奇怪的眼神,又連忙撇開了頭,臉頰爆紅。 娘到底在想什麼! 怎可……如此齷齪。 “咳,孟伯母,既然這邊無事,我便走了。”沈金珠也是尷尬的不行,方才還好好的,怎麼陳秀才一下子這般羞赧? 弄得她也有點不好意思了。 孟檀點頭,沈金珠帶著丫鬟匆忙走了。 直到出了院子,沈金珠才覺臉頰的燙熱散了些,這才問身旁的綠意,“我爹在哪呢?” “聽管家說,老爺這兩日又往集賢書院那邊去談生意了。” 聞言,沈金珠冷哼一聲,“他哪裡是去談生意,分明是去尋他未來女婿了,讓他不要去尋了,我尋著了。” 綠意應聲就要離開,不想沈金珠又叫住綠意,“他要是不信,不回來,你讓去的小廝同他說,他要是不回來,我就去我娘牌位面前哭,再不回來,我就去我娘墳頭上哭。” 綠意抽抽嘴,心道她家小姐是懂打蛇打七寸的,因為小姐親孃難產沒了,耽誤了小姐的婚事,老爺一直對小姐很愧疚。 古代打官司遠沒有孟檀想象中容易,要先遞訴狀,官府受理過後,再請辯師,而後是確定開堂時日。 陳長安和孟檀覆盤一下當日的情形,怕漏了什麼。 聽到訴狀是知縣親自寫的以後。 很是驚訝,“知縣大人竟如此親民?” 哈? 孟檀一臉疑惑。 [那老……大人還當庭偏向王家呢,人王家要告我們,他還問人家有沒有訴狀,請沒請辯師,聽到沒有後,直接退堂了。] 這哪裡親民了? “若是前來告官的人沒有訴狀,除非是人命關天的案件,官府一般是不受理的,可是知縣大人竟親自給二郎寫訴狀,可見親民之態。” “大人還提醒我們要請辯師,給了我們搜尋證據的時間,若是我們拿不到春紅是娼妓的證據,就是告官,田家也不一定能佔理,這明明是幫我們吶,娘。” “我們還要拿到王家用前朝律法來逼婚的證據,這個並沒有文書,只是口頭,那麼,我們就要說服李媒婆給我們作證。” 陳長安看得明白,面上也帶上了感激,“這個官司若是贏了,我們還是要去感謝一番崔大人的。” 孟檀咋舌,聽得牙疼,她連一般的人情往來都煩得不行,更何況這當官的彎彎道道。 不過她聽明白了,那老登…不,老帥哥是在幫他們。 啊,這就欠了人情了。 孟檀撓頭,“那李媒婆我瞧著是個滑溜的,不一定幫我們作證啊。” 聞言,陳長安眼眸微冷,“她會幫忙的。” 孟檀打了個顫,好大兒時不時表露的城府怪讓人心底發毛的。 “此事,還需要娘幫我。”陳長安看向孟檀,又恢復了溫和的姿態。 很快,陳長安便帶著孟檀尋到了李媒婆家,李媒婆是做媒的,在含桃巷附近還挺有名的,一打聽就找到了。 含桃巷便是王家所在的巷子,想也知道王家不可能尋太遠的媒婆說親。 開門的是一個看似老實的老漢,說是李媒婆的丈夫。 “她呀,昨日就出門去鄉下給人相親了,你們尋她作甚?” 嗬,這人真是睜眼說瞎話啊,昨日他們和李媒婆是前後腳,到長河鎮的時候,已是下午晌了。 這個點去鄉下,還沒到半路呢,天就得黑。 陳長安笑吟吟的,“老丈,我們是尋李媒婆幫忙的,昨日她才去田家送過聘呢,可惜讓王家忽悠了,說了不該說的話,只要她幫我們作證——” “你這後生說啥呢,我家老婆子怎麼可能亂說話,快走快走。” 老漢連忙打斷了陳長安的話,就要關門,陳長安眼快,一下子撐住了門,眼眸不復方才的溫和。 “老丈,我們是苦主,現下要告王家以前朝律法逼婚,這前朝律法可是李媒婆嘴裡冒出來的,到時候若是王家被判成前朝餘孽,李媒婆就是從犯,幫兇,說不得要誅九族。” “但若是她幫我家,知縣大人最多隻會覺得婦人沒見識,被人忽悠了而已。” 老漢臉一白,還是強硬要關門,“我聽不懂你說什麼,我老婆子還沒回來……” “既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