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濺可是殃及池魚,離得近的,無可避免的被甩上點子,頓時,一股味兒散發出來。 “我的衣衫!”有婦人尖叫,這年頭,做件衣裳可不容易,尤其他們這樣的鄉下人家,哪家不是補丁疊補丁? 一匹便宜的麻布,也要四五百文,且只能做個兩三件衣裳。 哪家都是先緊著出門的男人和婚嫁的孩子做著,誰都不容易。 這可是很重要的財物。 “娘哎,濺到我嘴裡了,嘔——” “劉老頭,我們好心來幫你們家,可不是讓你們家霍霍衣衫的!賠我銀錢!” 當即有壯漢拎起了劉老頭的領子,指著自已衣襟上一塊汙跡說道。 劉老頭才不怕,他可是有三個兒子的,而且還有一個童生一個秀才,誰家的兒子能有他的種厲害? 這幾年劉老頭可是抖起來了,喜歡出去炫耀,沾著劉同銀秀才身份的光,倒是有不少人附和。 這老頭兒更是個不要臉的,“嘿,你怎麼說話的,明明是你自個兒離得太近了,被濺上了,怎的還怪到我頭上了?” “個不要臉的!”壯漢可不是什麼好說話的人,直接一拳頭砸了上去。 劉老頭被打倒在地,左眼眶都青黑了,他也被打蒙了,自從三年前二兒子考上秀才,大定村的人見了他可都是恭恭敬敬的! “我兒子可是秀才!你居然敢打我!我叫我兒子讓縣官把你抓起來!” 劉老頭破口大罵,深深覺得自己的面子被下了。 “呸!狗屁秀才,沾滿屎的秀才嗎?”壯漢唾了一聲。 此刻,劉老頭兩個兒子也反應過來了,揮著拳頭就朝壯漢打了過去。 這一場也不過是一盞茶的時間,那頭朱氏也不裝柔弱了,也顧不得髒了,扯住方氏的頭髮,用腦袋狠狠撞了一下。 方氏被撞得暈乎乎的,眼前發昏了一瞬,朱氏趁著這個空檔,轉身就往扭打在一起的劉老頭壯漢等人。 她知道,方氏不會放過她的,不是想打嗎? 那就大家混在一起打! 方氏果然追了上來,又一把薅住了朱氏的頭髮,可惜,這頭髮早被她薅得滑膩膩。 朱氏一甩腦袋,方氏脫手,朱氏趁機給人推進幾個混戰的大老爺們裡。 “啊!!哪來的屎人?” “嘔——” “天殺的,你劉家今兒要是不賠我衣衫,我打死你們!” 俗話說得好,一顆老鼠屎壞一鍋湯。 方氏這是一個屎人,染了一堆屎人啊。 前來幫忙的人瞠目結舌,紛紛往後退,萬萬想不到事情還能發展到這般程度。 此時的大孟氏已經吐的差不多了,一副快要厥過去的樣子,臉色蒼白,朝著眾人伸手,跟活鬼似的。 “救命……救我……” 劉同銀則早就不見了影子,但一看地上的痕跡,就知道這人早就溜到外面去了。 鄉下人家,是沒有在家裡沐浴的條件的,那麼,山間的水,田地間的水渠,就是很好的選擇了。 眾人又是一陣咋舌,虧得這劉同銀還是秀才呢,竟是一點孝道也不懂,自己能走,把嫡母一起扶去洗不好嗎? “救命……”大孟氏又拉著嗓子喊喊了一聲。 “哎喲,劉老頭,你們可快別打了,大孟氏都快要斷氣了!” 但這幫人已經打冒火了,誰還能聽,混戰的空隙裡,方氏竟然還能頂著被人揍得豬頭似的臉,勒住了朱氏。 使勁團著自己的袖子往朱氏嘴裡塞。 “叫你推我,賤人!叫你推我,老孃也叫你嚐嚐這是什麼味兒的!” 眾人再次瞠目,娘哎,這是什麼鬼熱鬧? 看不出來啊,這劉家個個都是人才啊。 也有反應過來的,“快別看了,看看劉老頭,那嘴角都有血了,快去喊陳里正,一會兒給打出人命來了。” 眾人有些猶豫,滿臉興奮,這樣的熱鬧誰不想看啊? 他們鄉下人家,一年到頭可沒幾次機會有這樣的熱鬧看。 那人急忙又說了句,“劉家的人要是被打死了,誰來賠我們衣衫啊!” 頓時,眾人如同醍醐灌頂。 對啊,熱鬧可以看,但是衣衫也是頂頂重要的,這身上可是劉家的金汁啊! 有腿腳快的已經去喊陳里正了。 與此同時,陳長生也把錢大夫請過來了,孟檀眼尖瞧見了,麻溜的躺到床上。 一瞬眼歪口斜蘭花指。 那速度,驚人的快。 兩兒子:…… 娘還有這種演技呢? 陳長運從床上爬下來,陳長生也帶著錢大夫進了門。 一進門,瞧見孟檀這副樣子,錢大夫皺眉,“你們娘看起來很嚴重啊……” 陳長運好險沒笑出來,趕緊低下頭。 陳長安欲言又止,到底什麼都沒說。 陳長生和兩個妹妹倒是幾個人裡面最正常的。 陳長生做生意嘛,瞎話演技啥的都能用上,只要達到目的就行,寶珠寶月則是覺得有趣,而且,她們煩隔壁啊。 以前,娘就老想著隔壁是親姐姐,不幫不行,吃了許多虧。 錢大夫開始探孟檀的脈,片刻後,挑挑眉,深深的看了眼孟檀。 剛要說話,隔壁突然傳來幾聲極具穿透力的哀嚎。 “里正!我冤枉啊!!!” “這些人身上的金汁真不是我甩上去的啊!!!” “哎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