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是一隊挺喜慶的隊伍,領頭的是一個身著紅衣的媒婆,身後總共跟著三挑箱子,由六個漢子擔著,瞧著重量還不輕。 [這是幹啥的?誰家要辦婚禮了?] 這不是孟檀前世常見的婚禮習俗,雖然看不懂,但是不妨礙她會猜。 肯定是古人成婚習俗裡的某一個步驟。 “定是大姨姐未來夫家給送聘來了,娘,我們快點走。” 陳長生拉了一把親孃,孟檀皺眉,這話怎麼不對勁? 掏掏記憶,孟檀蹙眉,原身記憶裡,田雲香這個姐姐不是早就嫁了嗎? [田氏的姐姐不是早就嫁了嗎?] “……大姨姐五年前出嫁那家男人不能生,兩年前還想以無後為由休妻,大姨姐是個烈性子的,請了大夫來當場把脈,逼著那家和離的。” 和離與休妻還是很不一樣的,前者只能是兩方舊情不在,過不下去了分開了,這樣說出去,女方想再找也是好找的。 但是休妻,那就是這女人有個什麼大問題,列如不能生,或者難言的原因,才會被夫家休棄,是不好再找的。 “這不,大姨姐都準備不嫁了,但是之前隨著我丈母孃上鎮上賣山貨的時候,不知怎麼被鎮上的王秀才看上了,對方來遊說了三四回,說是那秀才非大姨姐不娶。” “說我大姨姐定是世上一等一的賢良人,是前頭那家無福,才錯失了這麼個賢良人。” “果然讀書人就是讀書人,這般潑辣算計自己男人的女人都覺得賢良嗷——” 陳長生話還沒說完,腦袋就被拍了一巴掌,一轉頭,就見自己老孃神情惡狠狠的。 [我怎麼生了你這麼個玩意兒!世人對女子苛責,作為丈夫,再苛責自己的妻子,讓人家怎麼活?] [若不是你大姨姐的前夫家把人逼迫到那份上,你大姨姐能那麼幹?] [他孃的,用你豬腦想想,若是你得知田氏不能生,你還能有良心的不算計著休妻?想過以這樣的理由休妻,田氏還能尋到良人嗎?] 陳長生頓時訕訕,不知道田氏肚子裡揣了一個之前,他確實想著休妻,但也沒想過要田氏不好。 但田氏擔著這樣的名聲,又能有什麼樣的好前途呢? 陳長生皺眉陷入沉思。 [所以啊,你大姨姐能憋著三年才揭露前夫不能生,已經是厚道人了,二郎啊,看問題可不能這樣看,也不能只站在自己的利益角度上看,你是男人,這是天生的,可你也有老孃,也有妹妹。] 孟檀拍拍陳長生,陳長生眉宇皺的更深了,顯然沒想明白。 孟檀心聲沒有表露更多,你要一個從小長在這樣環境裡的男人能理解多少? 他不想著壓迫都很好了,有些東西還是要潛移默化,慢慢來。 說話間,田家已經到了。 田家父子不但是打獵的好手,種田也是一把好手,所以,田家的條件,是不錯的。 看起來比陳家還好。 孟檀看著眼前的青磚大瓦房,羨慕得喲。 她的房頂還是茅草的呢。 許是知道今兒是送聘的日子,田家全家都在院子裡,手裡都幹著活兒。 田雲香正和一個看起來很是利落的婦人撿著豆子。 田雲香是最先看到她的,立馬就迎了過來,“娘,快進家裡坐。” 雖說她這個婆母性子懦弱,但也不錯,從來不曾磋磨她。 利落婦人也跟了過來,是田雲香的娘劉翠花,待她不算熱情,“親家來了。” 孟檀立馬揚起了笑臉,俗話說得好嘛,伸手不打笑臉人。 陳長生也把手中的兩條魚遞了過去,這是母子倆路過一個河道的時候,和漁夫買的。 “岳母,我又來了……”陳長生也是個奇人,正常的時候,說話圓滑很討人喜歡,但是這種時候又跟個啞巴似的。 對著陳長生,劉翠花更沒什麼好臉,若不是女兒有孕了,她是真不想女兒回到陳家那個腌臢地。 “岳母,我…朱氏已經被我大哥休棄了……” 陳長生小聲說著,劉翠花一下來了精神,“當真?” “那還能作假?朱氏已經被送到劉家了……這事,這事說來丟人,岳母,不好在這說。” 說起朱氏來,陳長生心頭還是有點異樣,但從知道朱氏是個什麼人以後,他心裡最重要的就只有田氏母子了。 “劉家?這裡面還有別的事兒?”劉翠花一臉不信,實在是他家這個女婿在他家那幾日的表現,實在是讓人不放心。 於是,劉翠花轉頭看向孟檀,便見孟檀盯著她眉宇一下皺眉,一下擔憂的。 “親家母,我們先進屋吧。”劉翠花覺得有些怪異,轉身帶人,卻沒瞧見,陳長生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 [二郎啊,我看你這個岳家,怕是要遭一場劫,尤其是你這個丈母孃,看她印堂發黑,直指命宮,恐會因家裡人的事鬱結,一命嗚呼啊。] “相公?你想什麼呢?”田雲香瞪陳長生,這人又要出什麼么蛾子? 陳長生緩了緩,看向田氏,又看看丈母孃,心底突然發涼。 丈母孃待姑娘向來很好,所以田氏和丈母孃的感情可是很好的,若是丈母孃出事了,那田氏和田氏肚子裡的孩子…… 陳長生上前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