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朱氏,我就說該把這小賤人浸豬籠,這不,整天就是勾勾搭搭的。” “那陳富貴又是啥好人嗎?整日不是招貓逗狗,就是調戲寡婦媳婦,要我說,這蒼蠅不叮無縫的蛋,陳富貴也應該一道趕走。” “別說了,孟嫂子在這呢……” 不滿的幾個老嫂子一下不說話了,都尷尬的看著孟檀,要說調戲寡婦,當初陳富貴也是因為偷陳家對小孟氏起了歹心的,還叫陳長運幾兄弟一頓好打呢,就那回陳富貴才叫陳三叔公剔除族譜的。 孟檀瞧著神色淡淡的,彷彿聽不見她們的議論,反正就是一副世外高人的樣子。 幾個老嫂子鬆了口氣,反而沒人去計較陳富貴腦袋上的窟窿到底是怎麼來的。 “哎喲,可別說話了,這陳富貴的血再繼續流,人可就要沒了,我們先給人抬到家裡去吧!” “對對對,再尋個人去找錢大夫。” 同族還是有同族的好處的,這陳富貴都被逐出族譜了,但是大家念著以往的同族身份,該幫的都還是會幫。 再說,這羅桃兒一個人也弄不回去一個大男人啊。 只不過這陳富貴血流得真嚇人,他家又偏,那血是流了一路啊。 羅桃兒抖著身子,被幾個媳婦婆子擁著,大家都以為她是冷的,實際上,是被嚇傻了,但腦子裡奇異的迴響著方才寶月說得那段話。 這孟嬸子是在幫她嗎? 為什麼要幫她? 她要怎麼做才能不露餡? 陳富貴會不會醒過來? 陳富貴醒來一定不會放過她的! 朱氏也看到了她打人的樣子,會不會揭發她? 還真不會,朱氏也被羅桃兒打了好幾下好的,但是陳富貴一直護著她,還真沒破腦袋。 瞧見陳富貴破了腦袋,趁著大傢伙搬動陳富貴的時候,朱氏早就跑了。 就是生怕羅桃兒揭發她和陳富貴不乾不淨。 這下好了,等羅桃兒和陳富貴到家,這中間的時間,都夠她想辦法解決的了。 那廂,陳富貴已經被放到了陳家的床上,錢大夫正好也到了,一瞧陳富貴那嘩嘩淌血的模樣,嚇了一大跳。 錢大夫趕忙翻起自己的藥箱子,拿出幾個瓶瓶罐罐,不要錢似的往陳富貴腦袋的血窟窿上倒藥粉。 “他這是讓誰給打了?” 孟檀捏了一下寶月,寶月是個機靈鬼,一下明白了,趕忙說:“我娘說,他是和朱氏拉扯,羅桃兒氣不過上去打人,撕扯間倒地磕著的。” “磕著?!”錢大夫不信,他孃的磕著能東一個西一個窟窿? 羅桃兒瑟縮了一下,心虛地垂下眼眸。 錢大夫瞥見了,也瞥見了羅桃兒臉上和露出來的胳膊上的傷,新舊交替,一看就是經常捱打的。 他不止看大定村的人,還看附近幾個村子的人的病症,打媳婦的毛病在大定村少見,但是其他村有。 被打死的媳婦也是有的,有些媳婦有身孕了照樣被打,還導致小產了的,他就看過好幾個這樣的。 他沒繼續問。 因為陳富貴上一個被打難產的媳婦就是他來看的,陳富貴上一個媳婦被踹在了肚子上,人大出血直接沒了。 陳富貴就是個該死的。 說話間,陳富貴頭上的血止了,錢大夫開始掀陳富貴的眼皮,又摸了摸手和胸膛,有點涼了。 隨即道:“看能不能熬過今晚,不能就沒了,就是熬過了,估摸著以後也醒不過來了,只能躺在床上了。” “天爺啊,怕不是被水鬼給勾了魂了?” “瞎說啥,那水潭也沒淹死過人啊?” “咋沒有,前年,不就有個別村的婆娘,抱著個女娃兒來淹死了?” “哦喲,造孽啊……聽說那家一連生了七個閨女,又生了一個還是閨女,養不活了就抱來淹死了,結果又懷了再生的時候,是個下雨天,一家子叫雷給劈死了,這就是報應!” “這般嚇人?生不出兒子讓閨女招贅不就成了?造的什麼孽啊?” 話題一下子就歪了,孟檀推了一下羅桃兒,羅桃兒看向孟檀,孟檀指指陳富貴,做出一個哭的動作。 羅桃兒一愣。 片刻後,在滿屋的議論聲中,爆發出一聲淒厲的嚎啕,一個人影撲到了陳富貴身上。 “富貴!我怎麼辦啊!” “你這出事了,我一個女人家怎麼撐起這個家?” “我不活了,不活了呀!” 哭著,羅桃兒爬起來,往旁邊的土牆上撞去。 “哎喲,快拉住她!” “羅氏你可不能這麼想不開啊。” “就是,陳富貴只是醒不過來了,又不是死了,還需要人照顧吶,羅氏你可還要照顧他的,可不能想不開。” “是啊是啊,大家都是鄉里鄉親的,你日後有個什麼事就說,大家能幫的就幫。” 羅桃兒只嗚嗚哭著,連話也說不上來了。 “行了,別一幫人扎堆在這了,這氣濁了,也不利於病人養病,該幹啥幹啥去吧。” 錢大夫揮手趕人。 此時羅桃兒倒是能說上來話了,“嗚嗚嗚……錢大夫,真是麻煩你了,你說說,多少銀錢?” “一兩,我倒了金瘡藥上去止血的,這藥可貴,是從軍營裡出來的藥方。”錢大夫瞥羅桃兒。 羅桃兒面露尷尬,“這,我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