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回不去了,不過翻過了這座山過去就是薊縣,在山下尋一個村子對付一晚不是什麼難事。” 陳長生看了一眼天色,應了陳長運一句,“到晌午了,我這會兒餓得慌,娘餓嗎?” 孟檀點頭,累了一上午,能不餓嗎? 於是,一行人分散出去找吃的,孟檀跟著陳長運,本來三兄弟是想分出一個人來護著孟檀的,還是孟檀說自己又不是廢物,還能認出一些幾兄弟認不出但能吃的果子啥的。 幾兄弟便妥協了,娘現下可有主意了,說不定還有什麼本事能突然冒出來,反正陳長運是挺贊同的,還說讓孟檀跟著他,這樣大哥二哥就都不用擔心了。 孟檀迎著山風深吸了一口氣,只覺身心舒暢。 大好的山啊,水啊,她不摸幾隻兔子都對不起自己前世從小被老神棍壓榨的日子。 要知道,老神棍真真是餐風飲露,老覺得自己是得道仙人,專往山裡鑽,可憐小小年紀的她,每日起床第一件事就是想自己今天能不能吃飽。 孟檀熟悉地摸到一處兔子洞,尋了些枯枝爛葉,還在上頭蓋了些溼枯葉,又在周圍尋了好幾處,最終只留了一道洞口。 “娘您還懂這些呢?”陳長運訝異,手裡用軟些的藤蔓和樹枝編了個網兜,編好後便守在那洞口前。 孟檀眼神微閃,咳了聲。 [咋,你以為爹和娘是怎麼拉扯大你們的,以前娘脾氣弱歸脾氣弱,但是這手上本事要是沒有一點,養不活你們,說不定就要賣你兩個妹妹了。] “嘿,娘不會賣的,娘和爹可把我們幾個當心肝一樣的。” 陳長運沒心沒肺的樣子,突然讓孟檀有些心酸,陳家這幾個孩子還不知道他們老孃沒了吧。 原身投胎的時候肯定也很掛念自己的幾個孩子,她有時候流露的擔憂情緒,很難說到底是自己的,還是原身遺留的。 唉,有空在真元觀給原身立一個長生牌位吧。 兩人聯手,端了一窩兔子,不過倒是叫大兔子給跑了。 陳長運沒去追,“大兔子肉沒有小兔子的嫩,跑了就跑了,這些夠吃了,足有四五個半大的兔子,一人一隻還有的剩。” 兩人就不忙活了,回到原地開始等人。 過了一小會兒,兩人回來了。 陳長安和陳長生都挺狼狽,手裡只有幾個果子,瞧見孟檀和陳長運手裡的兔子時還有點尷尬。 一行人聖火烤完再下山,太陽已經西斜了,等到山下的湖泊,太陽已經下到一半,染出了一片霞光。 正是鳥歸巢的時辰。 四人一下去,就驚起一片大雁,往霞光裡飛去,發出一聲聲鳴叫。 青色的蘆葦叢裡,陳長安衝著半空拉弓搭箭,那背影,欣長又有股清冷在裡頭。 與此時此景一配,若清風翠竹。 孟檀嘖嘖稱歎,看得有些迷了。 還是年輕好啊,還是年輕男人好啊。 咻—— 利箭破空的一聲,孟檀陳長生和陳長運三人,滿是期待地看著那支利箭飛上半空,堪堪……劃過一隻大雁的肚腹,便在浮金似的霞光下落到了地面。 那隻大雁還在陳長安上空盤旋了一下,發出一聲聲鳴叫,彷彿一聲聲嘲笑。 孟檀:……真廢啊。 陳長生:……讀書人不是禮樂詩書射都要學嗎?大哥咋這麼廢…… 陳長運:……這看起來也不難啊。 三人無語,陳長安更尷尬,乾笑了兩聲,“手軟了一些,再來定是能行。” “……大哥,提親的大雁不能是死的吧?”陳長運小心問了一句。 場面又是一陣沉默。 陳長安輕咳了一聲,“是要活的,我這弓箭倒是借的不合時宜了。” [那我們捉大雁吧。] 孟檀搓了搓手,眯眼笑了笑。 她還沒摸過大雁呢。 她還以為大雁多好看呢,看著好像大鵝啊。 於是,四人毫無經驗的開始了對大雁的圍追堵截,最後也只能看著大雁飛到半空,嘎嘎叫著嘲笑他們。 孟檀喘著氣,捂著腰子坐到一邊,看著已經暈黃的天邊嘆息一聲。 真累人啊。 “這大雁真難抓。”陳長運也在喘氣。 “是啊,蘆葦裡的都飛了,剩下的就是水裡的了,我會鳧水,不然我再下去抓抓?”陳長生捋起了袖子。 “不必,天要黑了,我們還是再附近找找有沒有村子。”狼狽的陳長安擺擺手。 “嗐,那我們今日不是白來了,趁著大雁都飛在半空,我來射兩隻活的下來!” 說著,陳長運拿過放在一旁的弓箭,陳長生嗤了一聲,“老三,你可沒用過弓箭,可別失手叫箭矢掉進水裡了,到時候還得撿,這弓箭可是大哥同人借的,到時候大哥怎麼還?” “我說能就能!” 陳長運哼了一句,有力的臂膀一張,衝著半空,肌肉青筋暴露,‘咻’的一下,帶著弓弦破空的聲音,如幻影般飛了出去。 “嘎嘎——” 半空裡傳來淒厲的幾聲鳴叫,幾人看到,兩隻大雁撞在了一起,齊齊從半空掉落。 見此,陳長運得意地朝陳長生一揚下巴,“我說行的,現下射著了,掉水裡了,二哥去撿吧。” “嘿,你還記仇呢,我拿就我拿。”說完,陳長生往水裡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