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陣敲敲打打,按大定村的習俗,村裡相近的人家接近,要在村裡轉悠一圈,要不然顯得太冷清。 王大牛帶著陳桃花去轉悠了。 這邊倒是先開席了,孟檀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才發現崔評直勾勾地盯著她。 孟檀搓了搓手臂上起的雞皮疙瘩,“怎麼?” “仙姑心裡已經有了章程,才如此篤定吧?” “仙姑,婦幼堂乃是善堂嗎?” 崔評在旁看了一會兒,但是對孟檀嘴裡這個婦幼堂不是很能理解。 “並非。”孟檀樂了,她想組織的是類似婦聯的地方,這個崔評肯定不能理解。 “此堂我想著,讓她們專管那些被婆家虐待或者被父母家人虐待的婦孺,或是不想再嫁的寡婦。” “管了之後呢?讓她們和離嗎?和離之後,她們又該如何過活?” 這並非是問句,而是一句提醒,提醒她管了之後要管的更多,不止是命,還有生活。 孟檀看向崔評,“一步步來,沒有人能一口氣吃成一個胖子的。” 哪怕只是暫時讓這些女人安全,讓只是讓她們的丈夫有一些忌憚。 她想撕開一條口子,一條能給無數女人生路的口子,雖然不知道這條路行不行得通。 “……陛下的聖旨下來了,允許我開百工坊。” 崔評錯了話題,卻叫孟檀的眼眸唰一下亮了起來,“什麼時候開始建?!是准許女子也跟著學嗎?” 如果真是這樣,婦幼堂說不定能在許多地方存在。 瞧她這模樣,崔評也嘴角一揚,“是,不過還未選址,到時候請仙姑同我一道去選一選。” “哈?”孟檀挑眉。 “嗯,請你瞧一瞧風水。”崔評笑。 “那成。” “……你是在何處救下我的?我的,我的衣衫……” 趁著氛圍好,崔評問出了心底的疑惑。 再不能裝糊塗的。 “咳咳咳……”孟檀被嚇得嗆到,臉色漲紅,腦子裡又開始出現不正經的畫面了,偏開崔評扶過來的手,“自然是大郎他們給你換的,你想什麼呢?” “仙姑莫怕,若,若是……我……” “你閉嘴!”孟檀瞪著崔評,眼見周圍有人看了過來,便壓低聲音威脅道:“什麼都不要想,不要做,吃完這頓飯,趕緊回去做你的知縣,回去對抗你的敵人吧,再多說一句,絕交!” 孟檀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模樣讓崔評一下耳尖爆紅。 這人立刻便站了起來,不敢再多看孟檀一眼,崔評掐了掐指尖,抑制著那有些雜亂的心神。 孟檀是修道之人,是個心懷山海的人,救他之時自然沒有顧及許多。 可到底也是冒犯了孟仙姑。 也許孟檀自己不在意。 可他卻是不能做小人的。 “壞你名聲,自是要負責,我——” “過來!” 崔評極其認真說著,便見孟檀神色一變,一下子跑到他面前,近到能瞧見那眼睛裡的擔憂。 那眼尾淡淡的一顆痣,倏然間綻放光彩,若火光如明月,帶著極大的興味。 但那雙眼並未看他。 崔評有些失落,便覺耳邊風聲呼嘯而過,砰的一聲,一根棒子就打在了孟檀身後的門上,發出沉悶的一聲,在門上留下一道清晰的印痕。 可想而知,打在人的身上,會有多大的後果。 崔評亂了的心一下沉靜了,悶悶的,騰著焰火席捲著方才跳亂的心。 他順著孟檀的目光看過去,便見十來個凶神惡煞的漢子闖入了席面,為首的一個男人,穿得是細棉,戴著一頂帽子,瞧著是個地主。 就近的一個漢子仗著威勢,還掀了人家放著吃食的桌子。 “這裡可是陳桃花家?!” “你們來幹什麼?” “幹什麼?他陳家攛掇我兒入贅,這是讓我絕後!你說我來幹什麼!當然是帶走我兒了!” “放屁,難不成是你家太過分,桃花她娘才給她在孃家辦喜事啊!” 那說公道話的人才說一半話,便被一個壯漢一拳揍翻在地。 這來勢洶洶的模樣,叫許多人都怕了。 “正戲開始了。”孟檀嘖嘖嘆了一聲,看著崔評,“還好我反應快,要不然你說不定當場沒了。” “我沒……”崔評剛想說自己沒事,便見孟檀已經撿起了那根棍子。 那邊,壯漢們還在繼續掀桌子叫囂,為首的男人面上更是露出一抹堪稱下流的笑容:“叫那方婆子出來,我看看是怎麼個事兒?” “怕不是自己瞧上了大牛,才死活要我家大牛入贅吧?” “你少胡說,我們大定村祖祖輩輩就沒出過這樣腌臢的事兒來,你還是個做爹的呢,怎麼竟這般給自己親兒潑汙水?” 有老婦不忿,站了出來呸了那說話的漢子一口。 “嘿,你個老孃們!老子得給你點顏色瞧瞧……啊!” 咻! 崔評見著孟檀只是手腕動了動,那棍子便像是自己長了腿兒,哐當一下落在那要打人的漢子面門上。 崔評眼睛一眨,便見原地站著的孟檀人影一晃,再看去,就見孟檀已經站在了那捂著臉大叫的漢子面前,腿腳一抬一落,極是乾脆利落。 那漢子發出一聲更為尖銳的聲音,不消片刻,便捂著那地方倒在地上,張著嘴,疼到發不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