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寂此事一了,孟檀窩在杏花裡的小院子裡好幾天沒出門。
身累不說,她心力也累。
就那日引雷下來,還要保證除通寂之外的人不受傷害,耗費的心力僅夠她支撐回到這小院子。
與其說她是休養,不如說是昏天暗地睡了幾日,終於又回籠了精氣神。
而她不知,外間關於她一道雷劈死通寂的事情傳得沸沸揚揚的,還沒人知道她回了杏花裡,只找上了真元觀。
真元觀,玄清老道有幾分真本事,倒真把道觀給帶火了。
真元觀重拾當年的輝煌,每日香客絡繹不絕,真元觀的人幾乎都忙不過來。
此時的孟檀還一臉懵,感到周圍靜悄悄的,她覺得彷彿忘了什麼。
寶珠寶月!
孟檀一拍腦門。
她在屋裡不知睡了幾日,倒把這兩閨女給忘了。
忙穿了衣衫,孟檀感到杜家,招待她的卻不是辛武娘,而是杜紀衡的阿姐,杜明竹。
瞧著不過十三四,面貌是甚是柔和,同辛武娘那著急的性子簡直大相徑庭,“孟嬸子見諒,我娘近幾日在忙生意,寶珠寶月在杜家也是安好的,嬸子莫要憂心。”
孟檀摸摸鼻子,她沒憂心,她甚至心大到倒頭就睡。
“哈哈,你娘生意挺好啊。”孟檀客氣了一句。
誰知,杜明竹還真愁上了,嘆息一聲道:“非也,是運往揚州蘇郡的運貨商船被劫了,說是有匪徒作亂,揚州蘇郡那邊的商家正鬧著呢,我娘就在處置這事。”
“匪徒作亂?”孟檀蹙眉,心下一緊,莫名想起陳長安說的那些話來。
這些匪徒會不會和南晉那邊有關係?
“是呢,近些日子,城中糧商茶商布匹商的貨船都被劫了不說,長河鎮的糧食什麼的也都漲價了。”
杜明竹正憂思著,抬眼一瞧孟檀正皺著眉不知擔憂什麼,心下一陣愧疚,“倒是我多話了,叫嬸子跟著煩擾了。”
孟檀一笑,正要說話,院外便傳來一陣打鬧聲,先聲是杜紀衡那頗為委屈的聲音,“你騙人,你算得不準,你騙我幾回了!你就是學藝不精!”
然後是寶珠那底氣不足勢卻壯的聲音,“那也對了一半,你都吃過苦頭了,還要信我,你可真笨!”
“小騙子!”
“小笨蛋!”
要問小朋友吵架打架,尷尬的是誰,非大人莫屬了。
堂上,孟檀同杜明竹都是尷尬一笑。
“我小弟調皮了些……”
“我那閨女跳脫了些……”
兩人異口同聲,又是一陣尷尬。
尷尬間,三個小豆丁就跑了進來,見著親孃,寶珠寶月眼眶一紅,寶月還好,寶珠是一點忍不了,哭著就撲進了孟檀的懷裡。
“娘,你怎麼這麼久才來啊,是不想要我們了嗎?”
寶月也掉下淚珠來,軟軟喊了聲,“娘……”
哎喲,孟檀心都要化了,一把摟著倆閨女搓了搓,“娘有事,來晚了,這就帶你們回家。”
說完和杜紀衡姐弟又是一陣客套,臨走時,倆姐弟都羨慕地看著寶珠寶月二人,孟檀看得不忍,“有空可以到杏花裡來尋寶珠寶月玩。”
杜明竹面色赧然,“我已經定了親,不好去了,辜負嬸子心意了,阿衡倒是可去的。”
誰料杜紀衡不給面子,紅著眼撇頭,“哼,我才不去呢,陳寶月總騙我。”
“誰騙你了,就是學藝不精……下回肯定靈……”寶月撇撇嘴,瞥了眼杜紀衡,似是想要說什麼,那股小傲氣又上來,也不願認輸。
這簡直就是一對冤家,孟檀失笑,肅正了臉,“寶月,娘是這樣教你的?玄門中人,最忌諱騙人。”
寶月面色一下漲紅,懊惱覷著杜紀衡,“好啦,我錯了,不該騙你的,下回你來,我再賠你禮,今兒手上沒東西……”
杜紀衡哼哼兩句,也軟了,揚著小腦袋有點得意,“好吧。”
孟檀看得直樂,想起自己小時候在外闖禍,等著老神棍去撐腰的場景了,那時的她,應當就是這倆小孩的模樣。
唉……
告別倆姐弟,路過街道時,孟檀特意問了米麵價格,果然比從前貴了一倍不止。
孟檀再度憂心,攜著倆閨女去了衙門尋崔評,一問,人沒回來。
得,只剩她一個人內耗了。
當然是不可能的,回到杏花裡孟檀就拿龜殼準備起一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