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西笑了笑沒說話,轉身小跑往菜市場去了。
他必須得快點兒跑開,跑慢了他怕自己會捨不得走又死皮賴臉爬上程博衍車上去。
嚴肅正直又對所有人都帶著幾分溫柔的程博衍,是他這幾個月來身後最踏實的溫暖,他怕自己走慢了就邁不開腿兒了。
菜市場是項西熟悉的地方,跟普通的菜市場略有區別,這個菜市場除了是個菜市場,還有很多並不賣菜的門臉,打牌的,唱戲的,人流量大,混亂,還髒,卻莫名其妙地讓他有歸屬感。
他走進菜市場的時候忍不住嘆了口氣,什麼不一樣的人生,什麼渴望著另一種的人生,有些人,像他這樣的,骨子裡就只屬於這種地方。
長久以來的生活經歷已經把他牢牢困在了這種混亂裡透出的生機勃勃之上。
要想擺脫和離開,代價大概首先就是如同眼下這樣。
迷茫。
項西低著頭很快地穿過了菜市場,又埋頭走過了兩條街,前面是個早已經乾涸了的人工湖。
湖底坑坑窪窪的泥塊上堆滿了各種建築垃圾,這裡的老人早上還能聚成堆兒圍著這個土坑早鍛鍊,一直讓項西覺得很感動,這是什麼樣的一種精神啊……
他順著湖沿出溜下去,找了個避風的土窩坐下了。
午後的陽光很暖,項西靠著身後的亂石和雜草,想起了17號對面牆上的貓,這陣叫春都叫完了吧。
腳下的泥地裡鑽出了很多青草,不遠處還有好幾塊被附近居民開了種了菜的地,要不看背景,就只看眼前這場面,還挺有些春天裡來百花開的意境。
項西是個很有耐心的人,他必須有,很多時候他就是這麼無所事事地待著,看人,看事,小時候是邊看邊聽假瞎子給他說各種正的歪的理兒,長大了就邊看邊自己琢磨。
他在這裡挺消停,這個時間湖邊沒有什麼人,更不會有人到下面來,他把揹包放到身後,躺下枕著,看著天空出神。
一直從天亮得睜不開眼看到天色漸漸暗了下去。
湖邊傳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