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偌大的空地中一下子變得寂靜無聲。 只有偶爾刮過的風讓人感覺到時間沒有停止,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看著前方。他們全都沒有想到,師父竟然會沒有解惑,反而問出一個問題。 陸安也是一怔,跟著眉頭一緊,平聲說道,“回師父,這就是普通的冰,我從修煉開始的冰就是這個樣子。” “是麼?”陳武勇眉頭一皺,他感覺得到,陸安並沒有完全對他說實話。只是他身為師長,也不可能去逼問自己的學生,沉聲說道,“你還在一級初期,現在最主要的事情就是反覆淬鍊自己的天元之力,其他的事情對你來說還太遠,修行上有什麼問題來找我。” “是,師父。”陸安躬身說道,轉身回到隊伍的最後面。 站定後,陸安鬆了口氣,看來這陳武勇也沒有看出他的冰是命輪。果然黑霧之人說的沒錯,六級天師以下都沒有資格知道自己的命輪,就算六級天師以上知道的也是極少數。 很快,一上午的授課就過去了,下午並沒有課程。大家都飛快跑到食堂吃飯,雖然現在飯菜已經沒有缺少的顧慮,但養成的習慣還是很難改變的。 食堂中,所有人邊大口大口吃飯,邊討論著今天上午的授課。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興奮,甚至在吃飯的時候都忍不住釋放出自己的天元之力來回嘗試。 就這樣,一過三天。 陳武勇連續講了三天的課,將一級天師需要知道的基本知識全部講了一遍,以後他只會定期講課,當然任何人有問題都可以去找他。當天下午,一個很久沒有出現的人出現在眾人面前。 郭勝。 有碧水峰的弟子親自用馬車將郭勝送回,聽到郭勝回來的訊息後不少人都從家中走出圍觀,當他們見到郭勝的小弟們將他從馬車內抬出來的時候,心中狠狠打了一個哆嗦。 郭勝根本無法走路,他的雙膝完全被破壞,雖然纏了許多木板固定,但依然向外扭曲,看起來極為滲人! 和陳溫相比,郭勝連拄拐的資格都沒有。不僅如此,他的臉上依然充滿血漬。他被人架回自己的房子,一路上無論別人怎麼對他說話他都沒有回應,也完全不肯張開自己的嘴。 當他回到自己的屋子後,他發瘋了似的將所有人都趕了出去。那些小弟們也不敢觸動他的眉頭,紛紛四處逃開。 房區中最好的房子中,郭勝坐在床上,渾身一直在顫抖。 他看著自己的雙腿,被木板固定的膝蓋讓他沒有辦法彎曲,即便服下了丹藥,他依然能感覺到從膝蓋傳來的劇痛。可是,再怎麼痛也比不上他內心的痛苦。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的兩條腿徹底廢了。他問過魏濤,魏濤的回答是即便能站起來,行走起來也會變得非常困難,更不要說奔跑和跳躍。 沒了腿的天師,還是天師嗎? 郭勝的渾身發抖,雙拳更是攥得死死的。猛地他拿起身旁的枕頭狠狠扔了出去,接下來,他把一切能夠扔的東西都扔了。 他想把桌子掀了,想把椅子踢倒,可是他卻完全做不到。 一把抓住床邊的鏡子,他剛要扔卻猛地停了下來。他從鏡子中看到自己,這幾天來他一直不敢面對的自己。 他顫抖的手緩緩將鏡子拿到面前,害怕似的看向鏡子。當他從鏡子中看到自己的臉時,眼睛中一下子充滿血紅! 他的鼻子和嘴巴周圍完全是紫色,有血點隱在面板下彷彿會隨時爆裂出來。他恐懼眯眼緩緩張開嘴巴,第一次提起勇氣看向自己的牙齒。 他本來完好無損的一口牙齒,全部碎了,只留下一點根部在,反倒顯得更加嚇人。 “啊!!!” 郭勝尖叫大喊,一下子狠狠將鏡子扔了出去!鏡子打在牆壁上,粉碎。 郭勝一下子躺在床上,如同瘋了一般撕扯自己的頭髮和臉,沒過多久他的頭髮就被抓掉了一大把,他的臉被抓出一道道血痕,甚至有血從中流出。 鬼哭狼嚎的聲音從房子中傳出去,周圍的弟子們聽到後都發自內心升起一股惡寒,甚至有人害怕郭勝真的瘋掉而從家中離開,生怕惹禍上身。 終於,在過了許久許久之後郭勝才漸漸安靜下來。他躺在狼狽一片的床上,眼神像死了一樣的空洞。 只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眼神中的怨毒越來越明顯,到最後甚至散發著厲鬼般的光芒。 次日,郭勝離開了。 他離開碧水峰,離開大成天山,再也不是大成天山的弟子。而大成天山從不會挽留任何一個人,也不會從一個一級天師的弟子身上收回屬於大成天山的東西。 聽到郭勝離開的訊息後,不少人都長長鬆了口氣,甚至開心地聚在一起慶祝。郭勝的小弟們也沒有什麼悲傷,就算郭勝不離開,這裡也不再是屬於郭勝的天下。郭勝得罪了陸安,他們本來就想找機會與郭勝撇清關係,郭勝一走,正好省得他們費心思了。 有人將這個訊息通知陸安,陸安聽到後沒有任何喜悅,但也沒有任何悲傷。在陸安眼裡,郭勝不值得怨恨,更不值得同情。他從來沒有把郭勝放在心上,郭勝只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