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趕緊到康復中心,姥爺不行了!” 電話那頭,表姐吳菲泣不成聲。 正當冷檸和安然因為跟蹤商舟一事一籌莫展之時,突如其來的噩耗猶如傾盆大雨一般,將冷檸渾身澆透。 彼時,剛到辦公室的冷檸愣在原地,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眼淚不聽話的瞬間奔湧而出,一邊哭一邊狂奔出門。 “大年初一那天,難道真的是和姥爺見的最後一面嗎?” 其實她有預感,姥爺的情況不太好,可沒想到病情的惡化程度如此之快。 駕駛室裡,冷檸顫抖著雙手,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握住的方向盤。 一路上,冷檸大哭不止,嘴裡一遍遍地喊著“姥爺”,一遍遍喊著“姥爺你等我啊”“求求你一定等等我啊”…… 過了十幾分鍾,冷檸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用力把眼淚擦乾,努力憋出一絲笑來隱藏自己心裡的痛,一邊開車一邊語無倫次的自我安慰:姥爺不會有事的,當年,姥姥雖然被下過好幾次病危通知書,可、可是最後不是都被搶救回來了嗎?雖然最後還是走了,但…但姥爺一定是在嚇唬我,一定是這樣…… 想著想著又啜泣起來。 單位距離康復中心需要半個小時的車程,離目的地還有五分鐘時,冷檸給表姐打電話,她希望出現奇蹟,奢望電話那頭的迴音是:情況已穩定…… 然而電話那頭卻傳來了表姐崩潰的回應:你走到哪了?!姥爺快撐不住了!你快來啊!姥爺在等你!你、你快喊一喊他,快點啊…… 冷檸聲嘶力竭地大喊著:姥爺你等等我!你等等我!我……我是檸檸,我馬上就到了,等我…… 電話被結束通話了,冷檸心裡頓時一涼,她顧不得前方的紅燈,一腳油門加速往康復中心趕去。 “老天爺!12年前我沒有見到姥姥最後一面,以至於抱憾了這麼多年,難道你真的要對我這麼不公平嗎?求求你讓我見姥爺最後一面好不好!好不好!” 冷檸流著眼淚瘋了似的大喊著,無助又悲涼。 好不容易開到了康復中心,冷檸顧不得鎖車,更顧不得是不是違章停車,踉蹌著走到了病房。 一進門,冷檸好像不會哭了,哆嗦著雙手摸著姥爺瘦削的臉。 “姥爺,我來了,你看看我呀,我是檸檸,我是小檸檸啊……” 老人深深提了一口氣,努力睜眼看了一眼冷檸,然後慢慢閉上。 “姥爺!姥爺!” 冷檸嚇得哭出聲來,生怕姥爺就這樣走了。 監護儀顯示姥爺還有微弱的心跳。老人還在等,等安心,等冷檸的大姨安青。 “真的不能再救救他了嗎?我求你了醫生。” 冷檸泣不成聲地哀求著,差一點就要給醫生跪下。 “已經推了五隻腎上腺素了,是極限了。” 醫生無奈地搖搖頭。 冷檸覺得天都塌了。 “爸、爸爸,你看看我呀爸爸。” 幾分鐘後趕到的安心邊哭邊撲到病床前力竭聲嘶地喊著。 老人用僅存的最後一口氣,用力逼著自己睜開了眼睛,他看了看孫子,女兒,外孫女……慢慢閉上了眼睛,漸漸的,連一絲殘存的氣息也沒有了。 老人走了,沒有等到大女兒安青,他太累了,已經用盡最後一絲力氣來等冷檸和安心了。 其他人去給姥爺買壽衣了,圍在床前的人變少了。 冷檸顧不得去看在冷鋒懷裡哭著喊媽媽的女兒,靜靜地看著醫護人員撤掉姥爺身上的各種儀器、管子,她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一個星期前還在跟她聊天的姥爺,此刻居然天人永隔。 她慢慢走到姥爺床前,眼角掛著一滴淚,眼睛直直地看著姥爺的屍體,伸出手撫摸著姥爺尚有餘溫的臉頰,冷檸慢慢湊過身去,湊到姥爺的耳邊,喃喃自語。 “姥爺,你走了嗎,你還有溫度啊,你騙我的對不對,你快起來啊,還像小時候一樣帶我出去玩啊,我還要坐在你的腳踏車橫樑上,好不好……” 說著說著,冷檸終於忍不住放聲大哭起來。 “姥爺,你……還記得揹我上學的那些日子嗎?你一定記得對不對?下輩子……下輩子換我揹你上學啊!好不好、好不好……” 此刻的冷檸連呼吸都是痛的。 冷檸用那乾裂的嘴唇在姥爺臉上深深吻了一下,心裡對老人說:姥爺,再見了,不要忘記我們的約定,快去找姥姥吧,下輩子,我一定還做你們外孫女…… Y市的講究是,女人不能給老人穿壽衣,必須是男性才可以。 殯儀館的工作人員到達後,淨身、穿衣,這些需要冷檸的舅舅和表弟安然來完成。 冷檸看著曾經高大的姥爺,如今變得骨瘦如柴,他被裝在那並不合身的、寬大的壽衣裡,穿鞋,戴帽,最後被裝在屍體袋裡,在拉上袋子拉鍊的那一刻,冷檸心如刀絞:姥爺,真的再見了。 其他人需要到殯儀館處理後事,冷檸的女兒太小,不宜去那樣的地方,冷檸只能帶她回家。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