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雪蓋了厚厚一層，不過去縣城的那條大路，因為每天都有車牛行人經過，倒是留下了痕跡。 這大巴車，每天都還在開，開車的司機很穩當，以前七點半到八點這個時間段就能到的車，現在基本上得八點半才到。 秦溪跟秦江來的比較早，畢竟人等車容易，車等人就難了。 鎮上，大多數人家裡都還沒開門，大冬天，大家普遍起的比較晚。 他們也沒傻愣愣的站在路邊等著，而是去了鎮上唯一一家國營飯店，秦溪拿兩人為數不多的糧票，一人買了個肉包子，坐在國營飯店的凳子上等車來。 國營飯店裡有一個掛鐘，可以看時間，裡面不少人都跟他們兄妹倆一樣，一邊吃東西一邊看時間等車來。 這天太冷了，比起四處漏風的牛車，還是擁擠的大巴車，更招人得意，不就擁擠了一些，味道難聞了一些嗎？這些跟足以把人吹感冒的寒風一比，簡直不要太小兒科。 時間過了八點半後，就有人出去了，國營飯店裡雖然不受冷風的侵襲，可他們還沒有忘記這次來鎮上，在這裡等著的目的。 秦溪跟秦江也一樣，之前在家的時候，一人吃了一個紅薯，到了這裡，又一人一個成人拳頭大的肉包子下肚，肚子已經有七八分飽了。 在外面等車的時候，隨便走走，運動運動，是很舒服的一種狀態。 秦溪跟秦江這次去縣城，裹的那叫一個嚴實，棉衣棉褲圍巾以及帽子，鞋子是膠鞋，不過在裡面穿了好幾雙襪子，裝備絕對是齊全了。 這種天氣，也只有膠鞋才不會被融化的雪水打溼，膠鞋穿著冷是冷了一些，但是多走動走動，就不是很冷了。 最最最關鍵的一點是，膠鞋防滑，可以讓他們在冬日上下坡的時候，自由行走。 兩人好不容易擠上了車，在車上的時候，秦江一直護著秦溪，不讓別人捱到她，他知道，小溪不知道別人碰到她。 車上的味道很雜，臭腳丫子味，汗臭味，裝了雞鴨的籠子散發出的糞臭味，還有人在車上吐了的酸臭味。 這一系列味道，那叫一個辣眼睛，之前怕趕不上車，現在在車上了，心裡又湧現出了一股後悔的情緒，早知道車廂裡的味道這麼差勁，還不如走路呢！ 當然，這種想法，也僅限於想想，畢竟四個多小時的雪地跋涉，不是開玩笑的。 冬天的路要比夏天的路難走，花在路上的時候，加一個小時，那還得是在一路順利的情況下，要不然，還不止嘞！ 九點四十多的時候，大巴車一停，車門一開，車上的人全都賣力的往外面擠，這破車，他們是待的夠夠的了。 畢竟大家都是有嗅覺的人，一路憋了這麼久，早就受不了了。 坐在車窗邊上的人，還悄咪咪的開過車窗，只不過被附近的大爺大娘給無情鎮壓了，哪怕是一絲風都吹不到他們身上也不行，這車窗開著，本身就是一個錯誤，再礙眼不過了。 那些硬要開車窗的人，都是自私的人，必須得指責，車裡還有那麼多老人小孩兒，他們要是被凍病了，私自開車窗的人得多自私啊！ “嘔~嘔~” 秦溪看到那個蹲在路邊嘔吐的女人，自己也快受不了了，她此刻感覺自己的胃很難受，下一秒，彷彿就要被帶的跟她一樣，蹲在那開始吐了。 “咱們走快點，離開這裡。”秦溪拉著她哥，快速離開車站。 到了外面，冷冽的寒風一吹，感覺好點了，不過，食慾是徹底沒有了，她原本還想跟她哥去黑市那家麵館，吃碗清湯麵的。 等到了地方，秦溪不想去，秦江也不願意自己一個人去吃，兄妹倆僵持了一會兒，還是去其他地方了。 秦溪看到了紅糖，哪怕紅糖的價格已經貴到了四塊五一斤，她還是咬牙買了一斤，這錢該花就得花。 除此之外，還割了一斤肥肉回去煉油，家裡還有點白麵，年夜飯那頓，能用豬油渣加白菜包點餃子。 相較於三塊八一斤的肥肉，九毛八一斤的魚肉就很實惠了，這可不是河魚，是海魚，凍的邦邦硬的海魚。 也只有這個時候，縣城才能見到新鮮的海魚，其他時候，都是曬乾的鹹魚。 海魚的隔壁，還擺放著一堆其他的海產品，海蝦八爪魚墨魚之類的。 由此可見，黑市後面的人，有多神通廣大。 那一大堆海貨的旁邊擠了不少人，最受歡迎的是魚蝦，長的奇形怪狀的八爪魚墨魚啥的，就少有人下手了，畢竟他們這裡是內陸，很多人一輩子沒去過海邊，沒看過海，自然會對那些奇形怪狀的海物，抱有牴觸的想法。 看到這些好東西，秦溪秦江自然是加入了進去，四五毛一斤的粗糧，可沒有這個海魚來的划算。 之前原本打算買點糧食回去的，現在也不買了，全買魚，反正這種天氣，一時半會兒的，還壞不了，再說，她還打算用這海魚燻些臘魚，十來斤就夠了。 那堆海魚裡面，最多的是帶魚跟銀鯧魚，蝦的種類就多了，混雜的，個頭大的，早就被人挑走了，剩下的那些，最大的，也就秦溪無名指那麼大。 因為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