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溪他們走到能看到曬穀場地方的時候,那的人已經很少很少了,看樣子,肉早就分完了,想買肉的,也買的差不多了。 現在曬穀場的肉攤前面,只站著兩個人,只見兩人對肉攤子上挑挑揀揀的,但是一直沒有下定決心,嘴巴倒是一刻不停,看樣子,是在跟人殺價。 雖然村裡的肉一直以來都是五毛一斤,沒有價可以殺,可如果買一斤肉能送點搭頭的話,不就是間接的降價嗎? 除非肉攤子上的肉剩的很多,一些十分有耐心的老人才會得逞,不然只會是白費口舌。 可總有些人想著好事,想著自己在家反正閒著也是閒著,既然這樣,為什麼不能來這消磨一些時間呢! 萬一成了呢?那不就佔大便宜了。 “滿倉叔翠花嬸,你們就別為難我了,村裡定的價錢,找我說,有個什麼用啊!” “我就一殺豬分肉的,哪有這個權,給你們算便宜點啊!” “給點搭頭就更不行了,這肉是集體的,集體的便宜不能佔。”陳屠夫都快要被這兩個老頭老太太給煩死了,為什麼只找他念經,不去找會計啊! 還不是看他年輕輩分小,覺得他好拿捏。 “屠夫,叔是從小看著你長大的,前些年,你大壯哥去了,家裡日子難過啊!” “唉,家裡幾個小的,餓的嗷嗷叫,都是叔沒本事啊!”陳滿倉訴苦道。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家有多困難呢! 事實上,這一家人活的滋潤著呢! 陳大壯雖然去了,可大隊給他們一家賠了一百五十塊錢,最後這錢全都進了陳滿倉後娶的那個,也就是馬翠花的手裡。 大壯哥連老婆都沒娶,死的時候無兒無女,陳滿倉嘴裡的那幾個小的,全都是他跟續娶的馬翠花生的,關他大壯哥啥事,個臭不要臉的。 他是跟大壯哥關係好,可陳滿倉一家,跟他大壯哥關係好的,可一個沒有啊! “叔,你別跟我說笑了,村裡還真沒幾家人能比得上你家有錢。” 馬翠花有些不耐煩了:“屠夫,這肉你不賣給我們,還能賣給誰?” “我們是真心實意的想買,你不賣給我們,是不是想留著中午給你們加餐?” “這肉是集體的,你們別想亂來啊!” 陳會計一聽這話,搖了搖頭,沒想到走了一個李大嘴,來了一個馬翠花,這陳惠村的女人上了年紀,都這副德行嗎? 想到家裡近些時間,脾氣越來越大,且蠻不講理的老婆子,陳會計陷入了沉思。 “你們不買,自會有別人來買的,這肉是真不能搭。” “這肉五毛錢一斤,還不要肉票,已經很便宜了,出了村,你們上哪兒去買這麼划算的肉啊!” 要知道黑市的肉,現在都已經跳到二塊八了,哪怕是內臟骨頭啥的,最少也要一塊五一斤,對比之下,村裡的肉簡直便宜的跟不要錢似的,太划算了。 都這麼便宜了,還來為難他,這肉就更不可能給他們“實惠價”了。 “現在大家都散場了,要買肉的早就來了,除了我們,沒別的人會買...” 馬翠花的話還沒說完,陳屠夫就開口打斷了她說的話:“誰說沒人來,這不就來了嗎?” “你們要買肉,可得抓緊了,這兄妹倆有錢的很,你們要是跟在他們兩個的後面買,能挑揀的,就更少了。” 無論是去年,還是前年,秦家兄妹的大手筆,都讓他印象深刻,他們在這一花就是十幾塊,幾十塊,這兩個摳門的不行的老梆子,要是現在不買,等會兒好的被人挑走了,肯定得鬧,還不如提前跟他們說清楚呢! 要是他們不聽,到時候也怪不得他了,真要是胡攪蠻纏,他也不伺候了。 “算了,先把這個豬蹄,還有那幾根腸子給我稱好,看要多少錢。”陳滿倉看這姓秦的知青來了,也不倔了,一秒投降說的就是他。 陳屠夫說的沒錯,現在不買,等會兒肯定就沒有了,村裡的知青都挺大方的,只除了陳宗澤的女婿。 只不過馬翠花有些不太高興,覺得被人壞了好事。 “好嘞。”陳屠夫拿起肉放在秤盤上,一隻手拎著提繩,另一隻手擺弄著掛著秤砣的繩子:“三斤二兩,也就是一塊六毛錢。” “屠夫,這秤你壓的太低了吧?”馬翠花看到平起來的秤桿,有些不滿,覺得秤桿該高高翹起來,給他們老兩口讓個一兩二兩的,才對啊! 這都是街坊鄰居,最後這錢又是進了村裡的公賬,壓根就跟他沒一毛錢關係,管那麼嚴幹什麼,懂不懂人情世故啊! 陳屠夫拿起肉,當著他們的面,又給這對夫妻稱了一遍,還指給他們看了,說道:“沒錯,就是三斤二兩。” “會計,過來收錢了,滿倉叔,買了三斤二兩的肉,花費一塊六毛錢。” 吆喝了一聲後,接下來的事就不關他事了,該怎麼讓那對夫妻心甘情願的把錢給掏出來,是陳會計需要頭疼的事。 秦溪跟秦江到了曬穀場,走近了一看,肉攤上擺著的東西已經沒剩下多少了,大多都是被挑剩下的東西,比如說臭烘烘的大腸,還有煮熟後,會嚴重縮水的豬肺。 豬腦袋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