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新縣的第二站,秦江秦溪選的是當初收留他們住了好幾個月的於奶奶家,可惜,物是人非,當初的小破屋,現在已經塌了大半了。 房前屋後都長滿了雜草,看樣子就知道,這裡已經荒廢很久了。 秦河看著這個小破地方,自告奮勇的說道:“如果你們要找人,我可以時不時過來幫你們看看,如果有人回來了,我就寫信告訴你們。” 這是他為數不多,能為兩人做的。 秦江看他那躍躍欲試的樣子,也沒拒絕,而是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謝謝大哥了,不過不用太頻繁,隔個把月來這裡看一眼就行了,別的都不用管。” “這裡於我們而言,只不過是一個念想,於奶奶當年離開的時候,年紀就已經很大了,對於未知的結果,我們都有心理準備。” 未言之意,大家都懂,畢竟老人年紀大了,在外地故去,是很正常的一個事。 誰都不知道,未來他們能否再見面。 隨後,幾人又去了當初秦江帶秦溪去的那個秘密山洞,當初在那裡,兄妹倆住了個把星期,以前彎腰就能進去的地方,現在卻需要爬著進。 裡面沒什麼光線,很黑,需要打著手電筒,才能看清楚山洞裡的景象,這些年,因為藤蔓遮擋的嚴實,並沒有別的人造訪過,當初秦溪從廢品站帶回來的一些東西,現在還在,不過鏽跡斑斑,實在是看不出什麼了。 這些東西,兩人並沒有打算帶走,只是簡單的看了看,就放下了。 倒是秦晴比較好奇,到處翻翻找找,結果,在一堆腐朽斷碎的松葉中,戳出了一條蛇。 “啊...蛇...這裡有蛇...”,秦晴手裡緊緊攥著那根棍子,隨後一溜煙,飛快的爬了出去。 在外面待的無聊的秦河聽到秦晴的聲音,眼睛一亮。 大冬天的時候,蛇都在冬眠,這時候遇到蛇,就跟白白撿肉一樣。 他對蛇可沒有什麼害怕的心理,在這大冬天,來上一鍋熱氣騰騰的蛇肉湯,美得能把人舌頭給吞掉。 秦江秦溪還在裡面待著,並不是很怕,蛇冬眠的特性,他們還是知道的。 現在外面的冰結的老厚了,前兩天永新縣還下了一場凍雨,這蛇在溫度超低的時候,是不會活動的。 秦河興沖沖的爬了進來,三兩下,就帶著蛇走了,那叫一個開心。 蛇也沒想到,自己在這地方住了好幾年了,最後竟然因為一個小丫頭愛戳弄東西,吃了大虧。 回來的第四天,秦江秦溪秦晴和秦河四人,興沖沖的坐著拖拉機去了銀盆鎮,當然,銀盆鎮不是他們的最終目的地,銀盆鎮轄下的陳惠村才是。 拖拉機是他們在路上恰巧遇上的,到鎮上就下車了,禮善往來,秦江給司機塞了一包煙,是大前門,很不錯了。 這些年他雖然不抽菸,但是兜裡一直都帶著煙,很多場合,煙是開啟社交話題的鑰匙,很多話題,都是透過相互遞煙開啟的。 四人中午十點多的時候,走到了陳惠村。 還是那條熟悉的泥巴路,十分的不好走,不過三人邊走邊懷念往昔,說話聲一直沒停,倒是不覺得難過。 知青點早已經成為了村裡的雜物房,堆放了許多零零碎碎的東西,窗戶底下長了很多雜草,已經很久沒人來這裡收拾過了。 秦江他們以前住的那間房子,現在成了別人的家,也不知道隊裡是怎麼分配的。 以前跟村裡人結婚的知青,全都走了,陳良玉跟陳良宇兩兄妹,直接成為了單親爸媽,同樣也成為了村裡人說教的典範。 這時候說起他們當初結婚的那個事,村裡的老人都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什麼當初早就說了,外面的人不靠譜,可惜沒人聽之類的。 村裡人看到秦江秦溪他們回來了,第一反應是拘謹,不過很是熱情好客,還十分熱情的留飯,幾人推拒不過,在陳良宇家裡吃了一頓熱乎飯。 不過臨走時,給他們留了兩塊錢和兩斤糧票。 這時候,誰家日子都不太好過,陳良宇家人口多,為了這頓飯,連過年時,掛在牆上的臘肉都拿出來了,不留點東西,幾人也過意不去。 在這家人裡面,要說變化最大的,還得是陳良宇跟陳良玉兩兄妹,他們原本活潑開朗的性格變得沉默寡言,身邊永遠跟著兩個孩子,關鍵是孩子也表現得十分羞怯,他們就像是這個家的邊緣人一樣。 也許家人沒有這個意思,可他們把自己擺在了那個位置上,掙脫不開。 陳良玉還好,外面有個自己的家,除非特殊情況,否則很少回孃家吃飯。 陳良宇的孩子,都是沒孃的孩子,雖然不至於被家裡的兄弟姐妹明晃晃的欺負,可一些暗地裡的東西,很多都是他一個粗男人關注不到的。 因為村民的熱情好客,秦江秦溪他們還在陳惠村住了一晚,第二天下午才回去的。 剛開始往回走的時候,天氣還算好,太陽眼瞅著就要出來了,可這時候的天色說變就變,快到的時候,天色已經變得十分陰沉了,很快就下起了雪粒子,隨後,又變成了蓬鬆的鵝毛大雪。 冷風吹著,四人走在大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