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黑霧海三千里外,一片蔥鬱山林中。 一道身影忽從虛空浮現,踉蹌落地。 身影一襲破損長裙,精緻俏臉無一絲血色。她心有餘悸回身望去。恰逢此時,相撞之聲從黑霧海滾滾蕩來,驚起無數飛禽走獸,隱於山林中的妖獸紛紛驚起逃離。 少女憂心引起獸潮,便要躲開。 熟料一隻沾血手臂忽從後面伸出,搭至少女香肩。 “你——!”少女微驚,回頭卻看到熟悉面孔,失神道:“你怎麼……怎麼沒死?明明你已經……” “已經七孔流血了是吧。”牧蘇翻起白眼:“七孔流血是七孔流血,死是死,千萬不要混淆啊你。” 他看去實在狼狽至極。一身長袍破破爛爛,血垢汙漬遍佈全身。 他確實已經油盡燈枯,血條只剩薄薄一層。還剩一口氣全憑仙人轉世體的仙鎖被域外邪魔吸破,境界徑直跳到金丹初期。 沒錯,牧蘇突破了。主要任務獎勵已經變成了3點屬性。 邁出一步,牧蘇腳底一軟往前傾去。 少女匆忙將之扶住,下意識中,二指並豎,輕點在牧蘇心口之上。 只需輕輕一按,他便會心臟停止跳動,安然睡去,再不會睜眼。 …… 外界,擎天斷山頂。 眾宗門中略顯吵鬧,不時有白光亮起,從遠古戰場傳送而歸。 山頂一角,仙靈太宗弟子大多已經歸來,盤坐蘊劍長老身後。 隊伍之中,王子豪眉頭緊鎖,好似在擔憂什麼。 那混蛋還未出來,是不是發生了什麼意外…… 又一道白光亮起,王子豪挑目望去,見不是牧蘇,心中不詳加深幾分。旋即又甩了甩頭。 我在想什麼呀,那個混蛋,我怎麼會喜歡他…… ……嗯? 嗯??? …… 少女搖擺不定時,一隻拳頭忽然伸到面前。牧蘇展開手掌,虛弱笑道:“給你的。” 實際牧蘇早就興奮的不行,心想這回總該死了吧。 牧蘇掌中,一朵因被用力握住,而有幾分蔫扁的月神蘭花靜靜躺在手心,其上染著殷紅血液。 少女怔怔望著面前的掌心出神,先前一幕重新在腦海浮現。 “你做什麼!”少女嬌叱,喘氣甚急,胸脯起伏不已。 “你說月神蘭天地只剩一株,你名字又因此而起,我便摘下來拿——” “你是蠢貨嗎!”少女閉起雙眼,長長睫毛抖動,尖叫打斷牧蘇。 牧蘇心中咯噔一下。她這樣怕是要以身相許啊。以身相許沒啥,萬一要把自己救活了呢。 想到此處牧蘇就心中膽顫,強撐著站起,顫顫巍巍哆哆嗦嗦就想要跑掉。 沒走出幾步,體力不支絆倒在地,再無力爬起。 “怎麼感覺有點冷……”牧蘇牽強扯出得意笑聲:“這次怕是涼了……哈哈。” 牧蘇自得的笑聲在少女聽來卻有幾分悲意。她猛然驚醒,再無淡定撲到牧蘇身前將他攬起,眼眸帶有幾分晶瑩:“笨蛋你還不能死!機緣我還沒給你,你不能就這樣死了!” 她的焦急呼喚沒有得到任何回覆。牧蘇已經陷入瀕死狀態,意識處於黑暗之中,欣喜等待結算頁面跳出來。 月蘭手足無措好一陣,才彷彿想起什麼,下定決心般杏唇微張,吐出一顆渾圓寶珠。掌心托住,輕抵開牧蘇嘴唇,推入其中。 隨含起寶珠,牧蘇周身忽散發一股冷意。面板泛著清白之色。原本血流不止的傷口也結霜凍住。 氣息近無,但仔細感受,卻又隱約有微弱心跳。 “真是看不透你啊。怎樣的人生會造就你這樣的性格。”少女輕輕拂去牧蘇睫毛上的冰霜,一雙秋水眸子盯在牧蘇臉上,眼中帶著幾分情意。 她抱起牧蘇,赤足走在山林間…… …… 時間快到了。 一炷香已然即將燃盡。各宗弟子除了隕落其中,大多都已歸來。 擎天斷山上空,無數強者大能或浮空或坐在法寶之中。以防域外邪魔衝出遠古戰場,為禍人間。 就在此時,一道白光忽然顯現。朦朧中顯露出一道人影。白裙如雪,明眸皓齒。 女子絕美臉龐帶著居然於千里之外的清冷,宛若九天之上仙子臨凡,吸引去所有目光。 她懷中抱著一人,滿身血汙,看不清楚模樣。 但從那外門弟子長袍及身形便足夠讓仙靈太宗眾人猜出他是誰了。 “月蘭前輩。” “老祖。” “月蘭道友。” “道友怎會從遠古戰場出來……” 驚愕與恭敬之聲在斷山半空散開。 紫宛宮帶隊長老,一名月白衣裙的老嫗迎上前,恭聲道:“恭迎老祖!” 女子頷首,老嫗又問:“老祖,這個小輩弟子是……您救下來的?” “他不是小輩。”女子朱唇輕啟。 “他是我的道侶。” 喧鬧譁然在整個山頂散開。即便懸浮半空的諸位大能強者也不住睜開雙目,驚詫望去。 堂堂化神期老祖竟然與一小輩結為道侶! 仙靈太宗眾弟子最為震驚。蘊劍睜開雙眸,沉默良久,數十年來頭一次開口說話。 “噫——恁這是弄啥咧!” …… 牧甦醒來後已經是第三天。當然從他視角來看,就是眼前黑了十幾秒,場景一轉。 他躺在自己洞府的床榻之上,渾身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