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尼亞托夫斯基親王立刻抬頭,看向西哀士:
“您指的是?”
“普魯士人。”後者抬手點了點地圖上波蘭西北方向的格但斯克,“我保證,只要俄國向你們宣戰,威廉二世立刻就會進攻這裡。”
“雖然我很理解您的慎重,但目前所有的跡象都表明,普魯士並未背叛"波普聯盟"。”親王客氣地反駁道,“實際上,威廉二世陛下幾個月前還發來了親筆信,表示熱切支援我國的新憲法。”
約瑟夫雖然很早就提醒過波蘭人要提防普魯士,但實在是威廉二世偽裝得太好了,令波蘭人很難產生懷疑。
就如近來,波蘭情報部門也察覺到了俄國的軍事異動,所以當法國示警俄國會入侵時,他們便毫不猶豫地開始積極備戰。
但普魯士那邊沒有任何軍隊和後勤的調動,根本不像要打仗的樣子。
當然,此時全世界恐怕也只有約瑟夫知道,威廉二世根本沒打算發起大規模戰爭,而是要等俄國吸引了波蘭所有兵力之後,從背後發起偷襲。
歷史上,普魯士確實沒怎麼大規模集結,隨便拉了幾萬東部駐軍,幾乎是一路武裝旅遊,就開到了華沙以西50公里處。
要不是為了給波蘭留一口氣作為對俄國的緩衝帶,普魯士當時能直接將波蘭滅國。
波尼亞托夫斯基親王接道:
“不瞞您說,聯邦軍事委員會制定的應對東部入侵的方案裡,還需要普魯士軍進入利維諾一帶,應對俄國人。”
西哀士忽然想起王太子交給自己的協助波蘭防禦計劃裡的重點之一,忙問道:
“所以,波蘭軍隊裡仍有普魯士軍官服役?”
“確實如此。雖然我已經儘量將軍隊中的外國指揮官調離,但有一些為波蘭做出過重要貢獻的軍官,我很難讓他們離開。”
西哀士暗歎一聲,又勸諫了一陣,見親王只是敷衍,便放棄了此事進入下一個話題:
“那麼,您認為半年後,是否能將常備軍擴充至十萬?”
“這……確實很難做到。”親王有些無奈道,“奧地利方面不再需要我軍協助平叛,所以軍費以及訓練方面都變得困難重重。
“聯邦軍事委員會計劃,今年年底之前再招募2萬名士兵。”
西哀士除了點頭之外,也做不了什麼了,畢竟這已經是波蘭的極限。
他繼續道:“那麼東側的防線構建情況呢?”
“從明斯克至平斯克到沃倫一線已經做了較為充分的準備。軍事委員會打算在沃倫東部沿河修建一些稜堡。”
“平斯克?沃倫?”西哀士驚訝道,“您是說,準備放棄第聶伯河西岸以及整個波多利亞地區?”
“如果和俄國爆發全面戰爭,這是唯一可行的防禦方案。”親王顯然也很落寞。
平斯克幾乎已到了波蘭腹地,也就是說,波蘭做了開戰就丟掉整個東南部領土的準備。
但波蘭東部的圖羅夫至溫尼查都是極為貧瘠的地區。如果在那裡堅守,恐怕連後勤補給都無法就地徵集。
整個波蘭東部,也就是明斯克至奧克施泰提亞一帶能夠堅守。其他地方要麼赤貧,要麼已經被俄國滲透成了篩子,根本不適合作戰。
一小時後,西哀士眉頭緊鎖地離開了錫頂宮。
待他回到住處,立刻將波蘭糟糕的備戰情況寫信向王太子殿下做了彙報,並在信的末尾對自己的“失職”深刻自責。
其實他是不知道,比起歷史上波蘭的情況,眼下已經好了太多。
當時,波蘭別說備戰,國內還在爭論俄國是否會入侵,議員們忙著完善憲法,塔戈維查聯盟則已經在積極收買軍隊,準備迎沙皇的“王師”入波了。
大半個月後。巴黎。
杜伊勒裡宮二樓的辦公室裡,約瑟夫看著西哀士的信,有些痛苦地揉了揉眉心。
當一個國家非要玩命奔向深淵時,你真是把他們拖都拖不住。
按照目前的情況,波蘭頂多就是比歷史上多堅持一兩年,最後還是會落得被瓜分的命運。
現在的重點是,要怎麼才能讓波蘭完全聽自己的安排。
約瑟夫思忖許久,抬手對埃芒示意道:“請您立刻通知貝爾蒂埃將軍,讓他將派往波蘭的軍事顧問團召回來。”
“是,殿下。”
不多時,貝爾蒂埃匆匆趕到約瑟夫的辦公室,行禮道:“殿下,我們是要調整對波蘭的戰略態度嗎?”
“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