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來照顧明兒哥。
江絮霧眼中升起霧氣,說的話也斷斷續續:“不……絕不……”
江母見江絮霧如此動氣,心裡焦急,但想到應下的話,她轉眼又換了一套說辭。
“你不讓表妹嫁給他,萬一是其他女子嫁進來怎麼辦?如果是表妹你還知根知底,可換成旁人,明哥的處境會變得多麼艱難。”
“就算你心裡賭氣,可你也要為明哥兒著想。”
江母捏著帕子,好說歹說,江絮霧眼中氤氳水汽,眉眼纏著病氣,可眉黛春山,秋水翦瞳,膚如凝脂,依舊是難得的美人。
“裴少韞續絃,我尚能理解,可這件事,為何是母親你來說,我還沒死,你就惦念著找人來。”
江絮霧將心底話抖出來,原本母親會憐惜她。
可她無法料到母親會反對地蹙眉,指責起她。
“我這還不是為你著想。”
“若是真的為我著想,母親何苦在我病重一個月後才來看我。還見我沒死,就惦念這些。”
江絮霧說得用力,全身彷彿都抽去了最後的力氣,無力地躺在床榻上,眼睜睜看母親蹙眉,生氣地說:“你就這樣想你娘?當年你父親死了,我一個人含辛茹苦養你,當年再嫁,我都沒忘記攜你一起進府,你如今倒是怪罪我來,你這個沒良心的。”
江母冷笑發難:“左右你病入膏肓,你也要為明哥兒著想,你瞧,今個我可是帶表妹來看你。”她這一說,嬌俏動人的表妹步履輕快走近,羞赧垂下頭道:“姐姐莫憂心,你一去。我會好好照顧明哥兒,我也會好好侍奉姐夫。”
江絮霧不知在她面前從來溫婉有禮的表妹,竟做這般打算,捏緊床柱,連咳嗽好幾聲,斷斷續續,聽的人心驚膽戰,深怕她咳出血。
江母見她這般姿態,捏緊帕子,不動聲色地往後一挪,深怕她的病過到她身上,“算了,你嫁出去,我也管不到你,但我昨日見到女婿,已經跟他挑明此事。”
江絮霧見她們一唱一和,心口萬般絞痛,咳的更厲害,“此事……你姐……夫可知。”
江母還未作答,表妹搶著道:“姐姐你放心,姐夫早已知曉,昨個姐夫瞧見我,還誇我來著。”
“我料姐夫應該是滿意我。”
表妹嬌羞一笑。
江絮霧不知,她的夫君竟在她還沒死之前,就找好了繼室。
她神色悲悸,滿腔怒火燒在心上,連江母何時走都不知。
在她悲痛萬分之際,眼前闖入不足她膝蓋高的孩童。
孩童穿著碧綠的襖子,江絮霧未說幾句,孩童直接“嗚嗚”哭起來,哭得江絮霧那一個心疼。
“不哭不哭,明哥兒你怎麼了?”
明哥兒哭著跑到她的面前,縮著脖子,委屈巴巴地說:“孃親,他們都不讓我進來找你。”
“孃親生病,怕你染上我的病,乖不哭,去抱梅姐姐去玩。”
江絮霧耐心哄著他,可明哥兒搖搖頭,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黑白分明地看她。
“孃親騙人。他們一個個都說你要走了,還說我有後娘了。他們還一個個不讓你看我。”
明哥兒想要嚮往常一樣,尋求江絮霧的擁抱,可眼前見她身形憔悴,他努力不讓自己依賴孃親,可他好傷心,大眼睛都汪滿了水。
江絮霧心疼地道:“你別聽下人亂說,乖孃親很快就好了。”
她探出手,用冰冷的手指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