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東西混在一起,有些過於混亂,需要好好地理一理,而這則需要一個思考的出發點。
“我會告訴你。”
忽然,陳啟的耳邊響起了清脆悅耳的聲音,猛地睜開眼睛,望去,原來是一旁坐著的白夏。
之前一直沉默不語的白夏,此時竟然突然開口說話了,其聲音猶如夜鶯般婉轉靈動,宛如山澗中傳來的清脆鳥鳴。
隨後,白夏繼續道:“先拋棄我們所有人的存在,從背景開始,一點點開始。”
“?”
“用那種眼神看著我幹什麼?”
白夏的臉上掛著了微笑,解釋道:“我是被她創造出來的影像,為的就是解釋一切。嗯?”
接著,少女開始梳理起來:
“拋棄所有人的存在,鋪開一張紙,這張紙叫【大愚】,也就是這個世界。不單單只是空間層面上,時間層面上也是,過去的一切,未來的一切,都是【大愚】。”
“過去流逝的一秒,接下來沒有到來的一秒,我們每個人,每個細胞,我們思想的一瞬間,腳踩土地的一粒沙子,都是祂。”
“包括我說的這句話本身,也會是祂。”
說完這些,白夏又偏頭看了一眼陳啟,只見他的臉上帶著了無法理解這一切的神色。
白夏又抬頭望了望遠處湖邊,看著湖中的鴨子,繼續道,
“祂不會因為人類的滅亡而消亡,相反,人類的命運,才是祂的身體部位。無論人類誕生或者消亡,都只是祂身體的一部分。或者說,命運,組成了祂的一部分。”
“命與令相似也,不過,命不可違,令可違。”
“司與後相似也,司反寫即為後。司,掌管也;後,亦為掌管也。故得名【後令】。”
“好了,鋪開了這張紙,我們該填充東西上去了。”
白夏再次看了看陳啟的臉色,只是對方的眉頭已經扭成了“川”字,看起來是非常不解。
而白夏也是繼續解釋著,“當然,這些都只是【前令】,一個又一個前令編排在一起,連續起來收斂於一個終點,而那個終點才是【後令】,在一切前令之後。”
“而【令】便是祂實體化的手,用於操作局面。【大雲】,【大風】都是祂具象化的手。至於祂本身,則是虛無縹緲的存在。”
“對了,牽連在我身上的後令,名字全稱叫做【噎以行日月星辰之行次】,也可以簡稱為【噎】或者【噎鳴】。”
“只不過,【噎】的規模太小了,根本比不上【大愚】。”
說到這裡,白夏不禁苦笑了起來,“要不然,也不會失敗那麼多次。唉,【噎】的力量太弱了,根本不足以徹底修正大愚的前令,從而破壞掉這條前令鏈。”
“對了,除了【大愚】和我背後的【噎】,還有無數的後令,祂們......”
白夏正欲開口,卻像是觸動了什麼禁忌,天邊血色晚霞驟然靈動,如血蔓延,須臾便化為了一頭看不見邊際與全貌的巨獸!
“?!”
陳啟猛地瞪大眼睛,朝著天上看去,只見那血色巨獸越來越近,徑直張開了一張血盆大口,垂在了天空中,彷彿整個天空都是祂的嘴!
只要祂微微一動,就能將一切吞噬。
光線,也隨著變暗了許多。
一切,都彷彿停滯了一般。
忽然,周圍被血色遍佈的地面上,開始蔓延出來了一團又一團血色的霧氣,它們匯聚在一起,直直地爬到了白夏的身上。
“等等!”
陳啟高喊一聲,急忙伸手去抓,那霧氣卻如同靈動的巨蟒一般,迅速纏繞在了白夏的身上。
陳啟奮力去抓,但近在咫尺的白夏,此刻卻彷彿變得遙不可及,任他如何努力,都無法抓住!
“這是怎麼回事?到底發生了什麼?!”
白夏無奈地苦笑著,自言自語道:
“看來,我的存在已經干擾到了另一位後令。”
剛剛說完,那團霧氣如同一隻猛獸,瞬間將白夏撕碎了一堆肉塊,一時之間,血肉橫飛。
紅色的血帶著白色的髮絲落了一地,混在一起,分不清楚那是什麼。
陳啟看著忽然土崩瓦解的一團紅色,震驚得呆愣在了原地,雙手懸在空中,久久說不話來。
而那團霧氣也隨之散去,只剩下了一堆已經不成人形的肉塊。